他為何不願放這個女人一條生路?
或許,因為我今日頭一回見到這個女人,不知她曾經的罪惡。只是耳聞她姦殺少男,沒有目睹,所以才對她沒有太多的憎惡吧。
不過,我相信雪銘即是要殺她,那她必是死有餘辜。
冉羽熙也可惡,但他頂多是奸,而這個女人,還殺……
“簽了,這藥便在你死後放。不籤,現在就會灑到你的身上。”雪銘悠然地轉動著藥瓶,那瓶到底什麼藥?因為我看到那個女人的眼中已經透出了極大的恐懼。
她絕望地一咬牙,拿起案桌上的毛筆就在那份供詞上,簽下了字,當她寫完最後一筆後,她宛如整個人徹底虛脫地跪倒在了案桌前,面如死灰。
雪銘微笑著拿回了供詞,看了看,對著清楚兄弟擺了擺手。清楚兄弟便又將黑色的頭套套在了她的頭上,一掌將她打暈。
他們扛起了她。取走雪銘的藥瓶,離開了大廳。
空空蕩蕩的大廳裡,雪銘獨坐了一會,然後站起,轉身之間,目光便直接朝我面前的縫隙而來。
他雙眉微蹙,露出一絲擔心,然後對著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讓你別看的。”
“我好奇。”我也直直的看著他。
他慢慢朝我走來,站在了樓梯下,這樣,他便能看到我整個人。
“我不希望你認為我是一個冷酷的人。”他擔憂地說著,“我不希望看到你懼怕我。”
我笑了,笑著搖頭:“怕你做什麼,根據女兒國的法令,姦殺少年是死罪,你不過是在行刑而已。”
他眼中的憂慮瞬間消逝,那雙一直平靜的眼中,多了一分喜悅,他立刻提袍跑上了樓梯。見他如此急切地跑上來,我恍然覺得向我跑來的不是雪銘。而是另一個人。因為雪銘總是不疾不徐,不為任何事情而輕易表現出他的喜怒哀樂。
他跑到我的面前,卻是就此站住,深深地俯視我的臉。我微露疑惑:“怎麼了?”
他一直看著,一直凝視著我,忽然,他笑了,那從未有過的輕鬆開心的笑容如那曇花綻放,清雅卻讓人驚豔。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不像是十六歲的女孩,你跟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他笑著垂下了臉,第一次從他的耳根處,浮出了一絲粉紅。
我看到了那絲粉紅,笑了,原來雪銘也會害羞。呵,我自然不一樣,我來自於異世,經歷了生死輪迴,表面十六歲的我,應該快要四十歲了吧。
和殤塵打打鬧鬧,一起探討著男人長大,經歷著男人成長的每一個階段,從天真爛漫的童年,到充滿煩惱的少年,然後開始有慾望的青年,不得不說,太監真是個技術活。
他緩緩揚起了右手,慢慢地向我的臉龐靠近,我轉過了身:“睡了。”
“好。”他放下了手。“我給你暖被。”
我不由得輕笑:“女皇陛下身邊的重臣,卻為我小小菊秋苒暖被,不知女皇會有何感想。”
他也笑了:“她會想見見這個菊秋苒,看看她為何值得雪銘為她暖被。”
女兒國的女皇啊。想起那個女人說的一句話,就是:早知道女皇藏著你這樣的美人,就直接要了。可見在女兒國裡,雪銘是身在暗處的,他定然從未露面於人前,只為女皇執行這些不方便在人前的所行之事。
每個國家,都會有這樣的幾個人,他們隱在暗處,替皇家辦事,他們沒有自由。這就是清楚兄弟說雪銘不能嫁人的原因?
但是,雪銘又說,他想嫁,便能嫁了。沒想到這女皇倒也善解人意。可是,女皇真的會如雪銘的意嗎?若是那樣,豈不是說明女皇十分寵愛雪銘,這種君臣之間的寵愛會不會像劉子麓和北宮駿琦?
劉子麓和北宮駿琦都是男人都有著親密的關係,更別說是女人的女皇,和是男人的雪銘了。而且,雪銘又是如此俊美,何以女皇沒有收他入後宮?若是我們狼女。肯定早把他吃幹抹盡,連骨頭都不剩了,怎麼還可能處子到如今?
除非,女皇不喜歡雪銘。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好。說不定女皇就不喜歡雪銘這種雌雄莫辯的美男,而是喜歡滿身肌肉的壯男呢?
呵,我竟然開始肖想女皇了。若是真有機會,我也想開開眼界,看看那女兒國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
“那瓶藥是什麼?”躺在床上,我問。
“化骨粉。”雪銘淡淡地答。他靜靜躺在我的身邊,依然與我衣衫不沾。他今晚似在刻意與我保持距離。他的這份刻意,也讓我變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