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姿生堂開業,我趕著去看大場面,快放手”
聽到回稟,羽墨一時不敢相信。 ~一個鋪子的號召力,竟然真這麼大他也好奇起來,這個鋪子可有他們家公子一份
眼見轎子是走不成了。羽墨叫上魏管事,就朝前頭人堆裡擠去。好一陣生拉硬拽,到了鋪子跟前,不由得暗暗稱奇。原來那姿生堂尚未開門迎客,只拆了圍擋的油氈布,露出了真容。
只見一棵二層小樓高的大樹矗立在姿生堂的門口,密密的枝椏已經被春風吹綠,剛出頭的嫩芽極其鮮活。令人嘖嘖稱奇的是,這時節的樹上,竟然掛滿了白色的花兒,或是幾朵,或是一串,在微風中輕輕搖擺。那春風像調皮的孩子,似有似無,偶爾帶來一陣幽香,分明是茉莉的香味。眾人都道是錯覺:這時節,這樹上,怎麼會有茉莉香呢?
大樹的前頭,被人用柵欄圍出了好大一片空地。幾個五大三粗的大漢,在那場內遊弋,有些淘氣的孩子鑽了進去,便被這些大漢提小雞似的,抓了出去。那柵欄一直朝右邊延伸,形成一條長廊似的地帶。在地上還鋪著紅色布料。羽墨定睛一看,是用幾層粗絹疊加而成,倒是不算僭越。只是這麼長長的一條,顯眼得很。
從外頭看過去,姿生堂的門臉已經大不相同。既不是從前那種棕黑色的木本原樣,也不同於外頭大街上金碧輝煌的大店。整個鋪子竟然是紅白兩色,一半粉嫩粉嫩的紅,一半清淡幽雅的白。在這條街上,簡直是鶴立雞群。雖然從外頭已經有了這麼大改變,但是隻能看到門窗,裡頭卻是隱隱綽綽看不分明。
羽墨四顧周遭,便見旁邊開了個小口,一個壯年男子一身簇新的寶藍色長袍站在圍起來的場地裡邊,正在那裡一邊與熟人打著招呼,一邊指揮著店裡夥計做事。 ~因上次羽墨沒有見到鋪子東家,忖度著這便是那掌櫃的丈夫,忙拉了魏管事走近。旁邊的素芳眼尖,看到羽墨便認出來,連忙低聲在楊得廣耳邊說了。楊得廣今兒穿著新衣裳,看到周遭羨慕嫉妒的眼光,是又緊張又得意。這會被素芳提醒,連忙上前,接了羽墨進場,那魏管事亦步亦趨,緊跟在後。
羽墨本來有些脾氣要發,此刻見人家忙成這樣,陣勢搞得這樣大,他也好奇起來,暗暗壓下火氣。楊得廣知道這人是袁氏兄妹的關係,外頭紛紛擾擾,也就不多說。略客氣幾句,便讓素芳領到鋪子裡頭去了。
素芳微微推開邊門,笑意盈盈道:“還請兩人客人不要介意,因開業時正門尚有些機關安排,掌櫃的吩咐暫時不能用。只好請兩位屈尊走這邊進來了。”
羽墨急於知道里頭是個什麼情形,點點頭並不介意。他剛踏進房門,睜眼看去,一時有些呆了。
若說上次羽墨進來,看到鋪子裡雕花砌玉一般的裝飾,有些精巧細緻,倒也罷了。畢竟他是王府裡出來的,民間的手藝再好,也不能跟內造的比。
但此時,羽墨卻覺得有些呼吸停頓。眼前的景象,竟然是他平生僅見,就是汴京皇宮,也沒有這樣的地方素芳見羽墨同魏管事的表情一副模樣,笑道:“兩位先在這裡欣賞片刻,我到後頭去請掌櫃的,怠慢了”說罷微施一禮往後院去了。羽墨心神恍惚,也顧不得理會。此刻他站在鋪子中間,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這鋪子亮這是第一感覺。羽墨暗暗數去,這店裡從上到下,從南到北,大大小小的油燈,燭臺,少說也有二十來座。但是這亮堂的感覺,卻不是靠這些光源營造出來的。這店裡落地全身銅鏡便有兩座,櫃檯上,十來面各式各樣的花邊精巧的小鏡子也擺滿了。這些都好說,只是那後頭貨架子上,還有壁角,奇奇怪怪的角度上,都固定著小銅鏡。這些銅鏡或者兩兩相對,或者左右前後錯落擺放,將那些油燈燭臺發出的光源,一一發散出去,整個店裡,光明大放,卻又不刺眼。充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羽墨站在一面落地全身銅鏡之前,那些深深淺淺,或柔和或閃爍的光影透過背後的各個角度投射在他身上。他看著鏡子中清晰卻又似乎俊秀了數倍的臉,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房間裡的色彩又發生了變化,本是白色天光配合的黃色光源,此刻,卻閃出淡粉色的光影。整個店裡的氣氛立刻轉而更加少女般夢幻起來。羽墨抬頭看去,卻見是一層粉紅薄紗緩緩覆蓋在了後牆的明窗之上。後門處,楊娘子正含笑與清瑜站在一塊,手裡牽著一根小繩,正拉動粉紗。
羽墨此時真是心服口服,這鋪子處處機關,真讓他大開眼界。楊娘子走上前來,客氣道:“羽墨小哥是我們鋪子裡第一個客人,不知觀感如何?”
羽墨很難用言語表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