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與這塵世牽連很深,將來還有你的事情做,怎可拋姓棄名拜入老君門牆?故而我只教你些拳腳功夫,算作記名弟子。”
鄧厚知道自己一身血債,又有一顆滿懷報仇之心,入不得清遠的法眼。他也不想做那道士,連忙道:“多謝師傅關愛之心。鄧厚雖然資質淺陋,一定會刻苦用功,並秉承師門的濟世心懷,絕不做出作奸犯科的惡事玷辱師門清譽”
清遠滿意的點點頭。
清瑜見清遠眼中疲憊之色難掩,連忙對鄧厚道:“清遠師傅為了尋**勞幾個月,如今疲累得緊。哥哥讓人收拾一間好房,讓清遠師傅好好梳洗休息一番。再吩咐廚房做些補身的藥食……”
清遠忙阻止道:“無須無須。我略微休息休息便好,清瑜小姐啟程便在這一兩日,我這次必定要同行的。丹道本是我們師門秘傳,補身的事情小姐就不必操心了。”
鄧厚見這位舊恩人新師傅確實辛苦,忙引了清遠去休息了。
清瑜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總算為鄧厚放下心來。她知道鄧厚心心念念要報仇,但是以他一個沒有根基的孤兒,想要對付應王無異痴人說夢。有了這樣一個師傅,至少在武藝上頭,鄧厚有了一死希望。
聯想到清遠適才說的遠在成都的父母的情況,清瑜雖然擔心,卻也沒法。如今陳洪愷夫妻的日子,如她所料,必定也不是很舒坦。只希望自己回國之後,梁陳兩國能放下這段仇恨,那麼父親也能從這場政治漩渦中心裡脫身出來……
她如此浮想聯翩,呆呆坐了好一陣子。
忽聽外頭有些紛亂,清瑜好奇的站起身來,便有護衛進來稟告道:“稟小姐,襄王殿下駕到”
清瑜心亂如麻,又存了一絲希望,正預備接駕,忽想起依自己現在的身份,只需平輩見禮。她便走出兩步,在門口等周景淵。
襄王周景淵一身便服而來,身邊只跟著一個雪硯。清瑜微微一愣,這個緩步朝自己走來的男孩子,褪去了錦衣華蓋的光彩,少了幾分貴氣,多了幾許溫和,一如那個彩燈如晝的元夕夜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清瑜微微躬身道:“清瑜見過襄王殿下。”
周景淵看著眼前這個華服貴裝的女孩子,微微一笑道:“清瑜小姐認錯人了,襄王還在襄王府裡,來的是九公子。”
清瑜聞言微笑道:“既然如此,那袁夢請九公子入內敘茶”說罷手一擺,做了個相邀的姿勢。
周景淵點頭,進了房,大喇喇就在桌前坐下。雪硯忙關上房門,守在外頭。
清瑜見他故意學出來的江湖氣,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忍住笑,明知故問道:“九公子如今應該忙於政事,怎麼有空移駕驛館?”
周景淵搖頭道:“政事是襄王的事情,我就是來看看朋友。並特意謝謝她送我的禮。”
清瑜連忙道:“豈敢之前為了這份禮物風波不斷,還險些釀成大禍。如今我不過是亡羊補牢,九公子不怪我就好,怎敢當你一個謝字”
周景淵看著清瑜,嘆息道:“袁豹將地圖送來,與我說了一番話,我才得知你流落襄陽的內情。知道後心裡也後悔得緊。你曾經誇我如何胸懷廣闊,其實我也是個有七情六慾的普通人罷了。只一心想著,依我的身份,這輩子像袁夢這樣一個朋友,恐怕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個。故而被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惹得煩了,卻沒有替你著想過。這廂,九公子向袁夢姑娘道歉了”說罷鄭重做了個揖。
清瑜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九公子這是哪裡的話。本就是我隱瞞在先,雖然是有苦衷,到底在朋友面前失了真誠。你心裡責怪我,正是說明了你真心拿我當朋友。只是我做得不夠好罷了。如今話已經揭過,就不必提了,否則我們道歉來道歉去的,反倒生分”
周景淵點頭,微笑道:“就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偏偏投緣。這就是朋友的真義。不管後頭發生了什麼,你我心中有這一份最初的情誼在,便好了。”
清瑜腦中想起一句話,不假思索便道:“人生若只如初見。”
周景淵一震,低頭道:“是啊,若只如初見,做個簡簡單單的朋友,該有多好。可惜,如今出了這屋子,我只能是襄王,你也只能是陳國皇女。許多事情,已經改變了。”
說到這裡,兩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畢竟,清瑜這一去,恐怕是再也沒有回到襄陽的機會。而周景淵作為藩王,輕易不能離開,更別說是去他國了。
如此傷懷的氣氛,周景淵忙叫雪硯將禮物拿進來,好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