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為你心焦。要說這也是命,當年若不是皇上欽點,為娘是怎麼都不願意你嫁進皇家的。高門媳婦本就艱難,何況是皇家?你跟著嘉王在汴京蹉跎十年,成日裡吃不香,睡不好的,身子哪裡能好?好不容易有個孩子,偏還是個女娃。大文學。dawenxue ~如今好不容易安生下來,你真該爭口氣,生個世子。否則,將來還不定怎麼艱難呢”
長寧眼圈頓時紅了,依偎在司徒老夫人肩頭,低聲道:“娘,我哪裡不知道是這個道理?昨日巴王到訪,說是巴王妃又有了身孕,我一聽立時心頭酸楚。怎麼我就這麼苦命?芙蓉伺候王爺不過幾個月,便有了孕。我偏這樣艱難”
祁氏忙問道:“可請太醫問了?”
長寧搖頭道:“近日事煩,天天有客。我也抽不得空出來。況且,太醫雖是醫術高明,卻最是老成世故,用藥求穩不求效,不敢半點行差踏錯的。我想託娘悄悄拿我的脈案同方子去找民間的婦科聖手看看……”
司徒老夫人道:“我看使得。只是要委屈你嫂子做這個幌子了,她只比你大了兩歲,外人自不會懷疑。”
祁氏忙道:“不委屈不委屈。王妃是咱們一家人的指望。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
長寧這才收了哭容,鄭重謝過嫂子祁氏。
司徒老夫人這才道:“芙蓉如今又了身孕抬了姨娘,雖然她是我當年親自選的,不過人心難測,你還是得留個心。她老子在我們府裡做個採買管事,也算是肥差。這次我一併帶了過來,待會讓他去看看芙蓉。也好安安芙蓉的心。”
長寧點頭道:“娘想得周到,女兒知道。”
司徒老夫人嘆氣道:“你做了十年皇子妻,卻才熬到他歸國封王,也算是吃盡了苦。娘別的不求,只求你往後平平安安,一家人和樂,就滿足了。”
長寧想到丈夫那一直蠢動的野心,心頭無奈。只道:“希望爹和大哥能好好勸勸王爺,莫要捲入朝爭中去。”
司徒老夫人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是她們婦人家能夠管得了的,想起一事,問道:“如今芙蓉有了著落,那木樨呢?再留下去,她都二十了。”
長寧想了想,搖頭道:“我平時不是沒有試探過她的口風,只是木樨咬口不談,只說要一輩子伺候我和瑜兒。我也為這事犯愁呢。”
司徒老夫人道:“木樨這孩子,性子我看比芙蓉要強許多,當年選她我不是沒擔心過。不過既然她沒有侍上的心思,那更好。你便給她找個妥當的管事嫁了,繼續留在府裡給你做管事娘子。你本來就沒有什麼信得過的人,難得木樨與你情分厚,又有能力。”
長寧也有此意,想來想去,倒是有一個適合的人選。那從汴京跟他們回成都的從人中,有個十七歲的魯寶柱,與木樨正登對。這魯寶柱正是當年在汴京質子府偷吃小廚房點心,被長寧狠狠教訓了一番的小廝柱子。他在牛頭驛大火動亂的時候,駕著馬車,護著長寧逃過劫難。回到成都後,魯寶柱便被嘉王夫妻重用,如今跟著陸管家,做了一個二等管事。
長寧點頭道:“此事我尋個機會再跟木樨說說,她伺候我這麼多年,我也不好不顧她的主意,強配了人。”
幾個女人這邊說著內宅裡頭的事,司徒禮陳洪愷翁婿倆在書房裡卻眉頭緊鎖,相對無言。司徒博言平素雖然自問見識不淺,但是聽著父親與王爺說起這麼大的事情,他還是忍不住背心有些冷汗。
司徒禮開口道:“巴王此舉決計是推了殿下你出去面對皇上的雷霆震怒,殿下你怎麼還能存了僥倖之心?皇上若是對太子不滿,自會動作,又怎會容得下這麼多皇子蠢蠢欲動?糊塗啊糊塗”
陳洪愷知道岳丈是站在自己這邊,他苦澀道:“岳父大人,我十年辛苦,為了陳國安寧我也無怨無悔。但如今回國封王,我卻絕不是貪圖享樂之徒,確有一顆報國之心。我想為國效力,為父皇分憂,難道這也錯了嗎?”
司徒禮嘆道:“我信你一片赤忱之心,但是你仍舊想得太過簡單了。皇上若想點你督管部務,或者就藩屬地,根本無須你上陳。我雖然在野,但是眼見皇上這些年來的所為,力圖的就是一個穩字。為了陳國的千秋大業,為了皇室的宗室和睦。說到底,你們這些親王,不想安樂,也得安樂。”
陳洪愷如同遭到雷擊一般,心底的希望一絲絲破滅。難道,這就是自己往後的宿命,做一個提籠架鳥,聲色犬馬的安樂王爺,於國於民無益的蠹蟲?
這位新封的嘉王頹然坐在椅子上,低聲道:“我該怎麼辦?”
司徒禮看著女婿,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