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這一番連珠炮似的逼問,妙香哪裡還敢隱瞞,急聲道:“每次抓完藥回來,王妃都把方子收了回去。奴婢也認不全幾個字,並不知道方子裡用的什麼藥。只是那藥引奇怪,須得孕中蟾酥,因不好尋摸,奴婢託了不少藥材行才得了。到今日前前後後,王妃已經吃了十幾服了。近些日子來,王妃總覺得乏力,有時候還犯惡心,奴婢看著驚心,可是王妃也不聽勸……”
清瑜不知母親偷偷吃的這是什麼藥,聞言看向木樨。木樨聽得這樣的秘聞,額頭也汗涔涔的,見清瑜看向自己,意似垂詢,只得斟酌著低聲道:“嘉王殿下子嗣艱難,王妃一直有個心願……”
清瑜聞言這才知道個大概,原來上次去昭覺寺,母親是存了這樣的目的怪道臨時支開了自己同表哥,只是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清瑜不知是該可憐母親,還是怨母親糊塗什麼烏七八糟來歷不明的偏方,竟敢就這麼用只是這時候追究這個也沒用了,清瑜站起來,對妙香道:“你給我好好待在這院子裡,哪裡都不準去為免走漏風聲,一個字也不要再說。”
妙香巴巴的點頭,如今心裡將滿天神佛求了個遍,只願王妃無礙,自己才脫得了嫌疑。
清瑜開門叫了紫蘭紅藥進來,吩咐紫蘭道:“你留在這裡陪著妙香,什麼話也不要問,只要把人給我看好了。”
紫蘭素日謹慎得很,只看清瑜臉色,便知是有大事,沒有二話,低頭應是。帶著妙香去了廂房。
清瑜又對紅藥道:“你取了母親的衣裳,待會跟我回正堂去。”紅藥忙轉身去了。
人都走*了,清瑜最後才看向木樨,木樨忙躬身道:“郡主有何吩咐?”
清瑜從手腕上脫下外祖母賜予的碧玉鐲,遞到木樨手裡,沉聲道:“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木樨姐姐拿了我的信物,即刻到司徒府裡去一趟,單獨將此事稟告外祖母知曉。昭覺寺中發生過什麼,她老人家心中最有數。此時,父王還不知道內情,我也不是要去追究什麼。只是你一定要想辦法問清楚,何人開出來的方子,裡頭又是什麼藥母親性命攸關,你責任重大”
木樨又是感動又是緊張。郡主將這麼大的事情託她去辦,可見自己已經深得信任。她也不矯情,立即點頭道:“郡主放心,奴婢這就去”
清瑜這才帶著紅藥回到正堂。
保靖侯夫人見清瑜帶去那麼多丫頭,回來卻只跟著一個,似乎若有所悟,不過這事情關係到王府的顏面,誰知道里頭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她便故作不知,配合著王妃的近身丫鬟,給長寧換了衣服。
眾人才幫王妃整理好,外頭便響起了嘉王的聲音:“瑜兒,出來一下。”
清瑜一愣,忙起身答應,往外間來。見父親帶著醫官徐大人不知何時已經回到正堂,清瑜便問道:“父王有何吩咐?”
嘉王陳洪愷臉色有些奇怪,不知是怒還是哀,摒退伺候的人,拉過女兒輕聲問:“我對內宅的事情素來粗心,你是常陪著你母親一塊的,你母親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清瑜瞥了醫官徐大人一眼,猜想可能是這個人從脈象上看出了些什麼。清瑜拿不準父親知道了多少,這裡頭的牽連又可大可小,想了想,清瑜還是決定先替母親保守這個秘密,便道:“瑜兒並沒發現什麼。”大文學 。dawenxue
正文 一百六十、喜憂參半
(大文學 。dawenxue) 陳洪愷點點頭,起身拉起女兒,對徐大夫道:“你先到廂房裡休息,等御醫來了,你再過來。大文學。dawenxue”
徐大夫恭敬應道:“微臣就在一旁隨時侯召”
陳洪愷這才帶著清瑜進了內室,上前見夫人仍自昏迷,心頭憂急。清瑜心裡雖然也急,但是好歹知道了一點內情,比矇在鼓裡的父親還是強些。想著保靖侯一家還牽連在此,便拉了拉父親的手,眼睛看向保靖侯夫人江氏,陳洪愷反應過來,便對江氏道:“如今內子這般,實在不便留客。好在弟妹與我們親如一家,不會怪罪。如今時候不早,不如我命人將你們母子三人送回府上去。改日內子好些,再讓她帶著瑜兒上門賠罪。”
江氏忙道:“殿下何須跟我們客氣。既然親如一家,哪裡有什麼怪罪不怪罪?本來我還想留下照看王妃,不過想到待會御醫來了,恐怕各有不方便。宮裡得了訊息,自然也有穩妥人指派來,我就不留了。改日再來探望王妃。”說罷起身帶著吳氏兄妹就要告辭。
清瑜忙道:“多謝吳夫人一番援手。如今就讓我這個做女兒的替母親送各位一程,疏漏之處,還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