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嘆了一口氣,這樣重農輕商的落後思想主導著各國的朝廷政策,每當需要錢的時候就加商稅,長此以往,自然打擊了商人的積極性,也讓朝廷與商人離心。自己想要透過朝廷信用來吸引商人投資,恐怕就沒希望了。
清瑜想了想,換個角度問道:“若不能依靠朝廷的信用吸引商人,那依靠利益呢?畢竟商人都是逐利的。”
陳洪愷思忖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忙問女兒道:“我們就是看中了商人手中的錢財,還能有什麼利益吸引他們?”
清瑜笑道:“商人雖然都是逐利的,但是也不缺乏有遠見的。以小博大本就是做生意的不二法則。若是他們看出來今日的投資能換成往後的大收益,說不定就心動了。”
陳洪愷將清瑜畫的圖抽出來仔細看了看,點頭道:“若是麻雀裡真的如瑜兒所設想,能建成這個樣子,自然是有利可圖的。只是一來,素日並沒有這樣的先例,恐怕這般紙上談兵難以讓人盡信。二來,南城終究比不上東市西坊的繁華,麻雀裡地利雖好,想要脫穎而出也不是一時半會能達成的。”
清瑜知道父親的意思,這構思畢竟是沒有經過驗證的,看上去很美,卻很難讓當權者下定決心。只是清瑜知道,若是安排得好,這樣的商業行為是大有可為的,畢竟後世火爆的市早就說明了這點。而成都這樣一個城市,論先進性肯定沒法跟後世的大城市相比,但是商業氛圍卻早已經成形了,缺的是有人點一把火,推動這個方案施行而已。
清瑜慢慢引導父親道:“父王擔心的這些,別人一定也在考量。不過,我們最大的倚仗,便是有朝廷的支援。如果我們能說動皇爺爺政出法隨,那麼事情就好辦得多。比如朝廷宣佈未來開發南城,必要時擇東市西坊部分商家遷入;又比如,朝廷疏浚河道,準備在南城建立漕運碼頭。如此種種,朝廷大棒一揮,自有人嗅出味道。說不定到時是那些商人求上門來,反倒不用父王去操心。”
陳洪愷眼睛一亮,清瑜這個辦法倒是好得很。與其朝廷放下身段去求那些商人,不如似這般放幾股煙幕,讓那些商人去揣測。畢竟國家大事是朝廷說了算,商人也只能適時而動,見機行事。
陳洪愷一拍大腿,笑道:“瑜兒真不愧是開了宿慧,這般攻心之計真是絕妙。”
清瑜絞盡腦汁想到這些,也不過是為父親分憂,見到父親肯定,心裡也很高興。
陳洪愷精神鼓舞,之前受挫的鬥志又重新燃起,忙起身道:“我這就將你的條陳拿回去仔細揣摩。待我改動改動潤色之後再呈給父皇,勢必要說動父皇支援我。”
清瑜也知道時辰不早,再晚就要閉宮了,也就不留父親,只是囑咐父親小心身體,幫她向母親帶好。
陳洪愷雙手扶住女兒稚嫩的肩膀,心中有些感慨,對清瑜道:“你小小年紀,本就受了傷,還要為我殫精竭慮想這些。真是為難你了。此事我已經有幾分把握,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免得將來得了你母親那個思慮過甚的毛病。只管在宮裡好好養傷,早日康復,為父好高高興興接你回去。”
清瑜用力點點頭,笑道:“父王放心,能為父王分憂,是女兒的榮幸。既然父王胸有成竹,女兒哪裡還有多話?一定聽父王的話,好好休養。女兒也盼著早日回家呢。”
陳洪愷得了清瑜的計策,心中有好些想法,也顧不得跟姚貴妃道別,便匆匆去了。
清瑜等父親去了,才復又想起紫蘭來,這時候晚膳已畢,還不見紫蘭回來。清瑜心中好不擔心,忙叫香雲提了燈籠去迎一迎。
香雲答應,剛準備了燈籠,紫蘭就回來了。只是紫蘭臉色雖沒有驚慌,卻有些沉重。
清瑜知道紫蘭是個穩重的,絕不會無緣無故失蹤這麼久。見到她回來,忙叫她進屋。紫蘭返身關上門,定了定神,這才跟清瑜稟告了自己遇到雲霜宮宮女的事情。清瑜聽紫蘭說起什麼打入冷宮的玉嬪,有些奇怪。畢竟內宮之中,失寵的嬪妃絕不在少數,這樣一個女子,有什麼值得紫蘭如此鄭重的呢?
紫蘭壓低聲音道:“郡主不知。奴婢進宮的時候,年紀很小。當時的教養姑姑讓幾個年長的老宮女帶著我們這些小的,算是照顧看護。奴婢偶爾聽這些老宮女議論,才知道宮中原來有這樣一位玉嬪。她不僅天香國色,多才多藝,還是先皇后的表妹,入宮之後很得聖眷。先皇后生下太子之後,便急病纏身,沒有幾個月便仙逝了。先皇后臨終時懇請陛下封了玉嬪為貴妃,教養太子,陛下也是點了頭的。誰知冊封貴妃的詔書還沒頒佈,玉嬪忽然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惹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