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來,吳巧容除了有些刺頭,惹些是非,倒沒有什麼十惡不赦。況且作為自己的姬妾,陳洪愷也覺得她不可能翻出什麼花樣來。陳洪愷剛剛失去了自己生命中一大精神支柱,見到吳太監這樣愛惜吳巧容,也有些觸動。他便止住吳太監道:“我可以給你一句話,只要吳巧容不再動什麼鬼心思,安安分分的,在嘉王府裡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吳太監知道這位王爺不是那般巧言令色之徒,聞言十分感激。他再也沒有什麼顧忌,便感恩道:“王爺大恩大德,老奴來世再報犯下這般罪孽,老奴已經沒有容身之所,這邊去尋個僻靜所在,自行了斷”
陳洪愷忙道:“不可你若想贖罪,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了,有什麼用?本王大仇未報,你這條命暫且留下,往後本王說不得還有借用之處。”
吳太監苦笑道:“但是老奴今夜違抗了那女人的命令,不曾對郡主動手。此事便沒法圓說。與其被女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倒不如老奴自己尋個痛快。”
陳洪愷道:“這也不是沒法子可想。你且跟我回到永和殿去。只在殿外候命。我們已經出來得夠久,怕招人懷疑。讓我細細想個辦法,你切不可衝動行事。若你就這麼白白死了,我答應你關於巧容的事情可做不得數。就是你今夜不來,我也會找玉嬪問個仔細,至多不過是麻煩一些罷了。大文學。dawenxue你以為你說了這事,就功勞大到可以脅迫我做事了嗎?”
吳太監慘然道:“老奴不敢老奴聽憑殿下吩咐便是。”
人說壓力讓人成長。陳洪愷此時面對如此大事,不由得他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什麼自怨自艾,什麼苦大仇深,都只能壓下去。吳太監有句話說得很對,自己若是隻圖一時痛快,或許就真的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這女人欠他的,欠自己死去的母后的,陳洪愷全部都要自己找回來。而要成就這樣的大事,那萬般的情緒只能掩藏在心底。不僅如此,自己還要撐起笑臉,與仇人虛與委蛇。
想通了此節,陳洪愷再無猶疑,帶上吳太監便出門往永和殿去。吳太監跟在嘉王身後,只覺得面前的人背影如山,步履堅定,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外表溫潤骨子裡透著點軟弱的嘉王了。
中秋之月,終於衝破了層層烏雲,皎潔的照耀在了夜空。陳洪愷壓抑住悲喜,一步一步沉靜而有力的走來。從此,再沒有什麼抱怨與自傷,面前是一條荊棘滿布,坎坷不平的道路。但是陳洪愷只覺得,終於知道了自己是誰,也明白了將來的目標。
各有心思的兩人還沒到永和殿,便見殿外燈火通明,不過才一會兒功夫,這宴會便從殿內搬了出來。吳太監忙停住腳步,不敢再往前走。
陳洪愷回頭半是囑咐半是警告道:“你就待在此處,稍做忍耐。答應你的我說到做到,但是你要是自作主張,就別怪我為難一個小女子了。”
吳太監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他也不堅持尋死。人已經已經奠定死志,其餘的也沒有那麼恐懼了。他也想知道,嘉王會怎麼對待那個女人。
陳洪愷故意將衣衫弄得微微凌亂,這才裝作酒意,回到宴中。大文學。dawenxue福王第一個看到陳洪愷,忙上前虛扶問道:“大哥這是喝多了?怎麼也沒個人伺候?”
陳洪愷笑道:“四弟這是小瞧我了。才飲了多少,哪裡便能就醉?只是今晚酒興不錯,待會多陪大哥喝幾杯……”
一直忐忑不安的紫蘭也看到了陳洪愷,忙趕上前來,將陳洪愷扶到几案前。陳洪愷看著紫蘭擔憂的眼神,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只得拍拍她的手道:“沒事,沒事。”
紫蘭手撫胸口,長出了口氣,低聲道:“適才巴王殿下提議,說是天色晴好,殿內憋悶,不如將酒宴搬到外頭來。皇上興致很高,便同意了。這邊搬東西亂紛紛的,沒人發現殿下的行蹤。”
陳洪愷點點頭道:“也是運道。既然如此,便安心在這裡坐著飲酒。”
紫蘭遲疑問道:“那玉嬪那邊……”
陳洪愷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用去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紫蘭自始至終也不知道郡主王爺在查些什麼,她接觸都是模模糊糊的一些,大多還是玉嬪在那裡打啞謎。只是紫蘭卻知道這件事幹系不小,但長年在宮裡養成的習慣,便是不該問的不問。紫蘭忙低頭不語。
陳洪愷這邊剛自斟一杯,太子便含笑前來敬酒。陳洪愷雖然臉上帶著笑,但是心中卻有萬千的感觸。太子哪裡知道今晚這位大哥內心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一味拉攏道:“知道大哥酒興好,弟弟特來陪大哥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