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路中文】紗碧只覺得幾個人裡只有自己一個是沒用的,傷心得差點落下淚來。
清瑜本在與吳巧容、簾紅說笑,忽見紗碧這樣,已經明白過來。說句實在話,雖然紗碧是幾個人裡最老實最呆板的,可她也是清瑜最喜歡的。直白、質樸,有一說一,又規規矩矩。清瑜忙拿了手帕給紗碧抹淚,安慰道:“你怎麼學得那戲臺上的小姐傷春悲秋起來?我今兒才說咱們要拿出精氣神來,你這不是拆臺嗎?快止住哭,別洩了我們大家的氣。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也別自苦,將來我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到時候你別叫苦就是了。”
紗碧眨巴著眼睛,硬生生忍住淚水,點頭道:“奴婢不怕吃苦,奴婢就怕自己沒用,拖累小姐”
簾紅跟紗碧親姐妹一樣的感情,立馬拉著她的手也安慰道:“傻了不是?小姐千里迢迢的帶咱們來,還能沒考慮過這個?要是咱們真是廢人,何必這麼麻煩帶了來。你往後有什麼不知道只管問巧容姐姐,我要是學到了什麼也來一併告訴你。”
經過這些日子的廝混,幾個女孩子感情越發深了,所謂共患難易,越是在糟糕的環境下,人越容易抱團取暖。清瑜也不去想以後,只盼著四個人能好生小心捱著,渡過眼前這段難關。
黃陵鎮本就不大,車裡鬧了這麼一回小插曲,外頭已經到了小客棧。竇銘的親兵領了一個四十來歲有些油滑的中年人站在門口迎接。丁得祿自然知道這個中年人就是這家小客棧的掌櫃,往日裡這掌櫃也有孝順自己,丁得祿也不難為他,開口道:“今日鎮上來了一位貴客,因是女眷,不好往我那裡去。我便徵用了你的客棧,讓貴客歇腳。你只好生伺候著,包下你這家客棧的房錢你明兒到我府裡師爺那去支取便是了。”
那掌櫃的見到這麼大陣仗,早就有些嚇到了,哪裡還敢跟丁扒皮要房錢,忙點頭哈腰堆笑道:“大人這是哪裡話,貴客能看上我們小店,那是我們店的榮幸。就怕小店簡陋,讓貴客委屈。小的一定好好伺候。丁大人往日沒少照顧我們小店,說房錢什麼的實在太見外了。您裡邊請,我給你泡茶”
丁得祿見這個掌櫃的識趣,便滿意點點頭。轉身與竇銘一齊,請了清瑜下車。清瑜抬頭一看,雖然這小客棧連個招牌也無,只是個尋常小宅院改裝而成。不過勝在地處這黃陵鎮最繁華的路段,倒是有利於晚上巧容出去探路,清瑜心中非常滿意。
那掌櫃的見丁太監與竇將軍這皇陵的兩大天王收拾半天,引了這麼個小姑娘出來,心下十分驚訝。不過他雖然僻處鄉野,到底是個做生意的,尚有幾分眼色。忙裝作不好奇的樣子,畢恭畢敬的將來客引進店裡。
清瑜見這小店雖然簡便,倒也乾淨。堂中的桌椅都是原木打造,放在這個時代是粗陋,擱在後世這叫小資,只笑笑也不以為意,自自然然就坐下了。只巧容簾紅紗碧幾個,要麼是宮中出來,要麼是豪門權貴府裡伺候的,看到這些免不了心頭有些鄙夷。見清瑜這麼從容,都打心底裡佩服,只道小姐真個能屈能伸,這樣的環境都能忍得。
那掌櫃的取出店裡最好的茶壺茶杯泡了店裡最好的茶葉端了上來。簾紅只看了看那茶杯,便再也受不了。忙從行禮裡取出嘉王府自用的來給清瑜。那掌櫃的看了簾紅手中的茶具,禁不住臉紅,自家珍藏的這個跟人家丫鬟手裡拿的相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他哪裡知道,就這,還是為了上路方便,拿了次一等輕便的。真要是王府珍藏的那些個,還不把掌櫃的眼珠看得掉出來?
清瑜越是從容,一旁的丁得祿便越是不敢小瞧她。丁得祿見這位嘉王長女一舉一動都有大家風采,再也不敢輕視矇混。忙道:“本應置辦酒宴給小姐接風洗塵。只是一來小姐旅途勞累,這些虛禮倒攪得小姐不好休息。二來,小姐明日入感應寺正該齋戒沐浴,咱家也就不敢用那些俗物汙了小姐的善心。”
清瑜笑了笑,她也不想跟這個老太監周旋,正想打發了他們離開,好讓巧容辦事。清瑜便點頭道:“丁公公說得有理。如此,二位便請回吧。我也著實有些累了。”
竇銘本想找個機會套套近乎,見清瑜這樣說,他也不好開口。想想往後還有機會在皇陵中見到,竇銘也就不急在這一時,對清瑜行了個禮,便同丁得祿告辭出去了。只是竇銘留下了十來個精幹親兵守著這客棧,為清瑜護院。
這些事本在清瑜料中,她對吳巧容使了個眼色,便道:“待會準備熱水,我要好好沐浴一番。只是這齋戒的香燭果品我們自己沒有齊備,巧容你就出去買些回來。要用最好的。”
吳巧容會意,忙答應下來,找了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