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走?”
尹蘭煙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澤禮心中火氣翻湧,脫口而出道:“我們的娘在成都萬壽山長眠姐姐養傷這麼多天,二孃何時盡過母親的責任?這時候跑來汙言穢語氣我姐姐,我才沒有這樣的娘”
尹蘭煙一愣,心中的怒火也自熊熊燃燒,只當這麼些年自己潤物細無聲的能把這孩子的心收了,原來世子是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裡。平日裡小白兔似的,不時在自己面前賣乖,還暗地裡幫了木樨那個賤人不少,自己都給面子他。原來這都是假的尹蘭煙揚起手來,一巴掌就要扇在澤祥臉上。
只是這一巴掌沒有打下去。清瑜抬手在半空中將尹蘭煙的手架住了。陳澤禮見尹蘭煙還想打他,越發氣憤,怒道:“我是王府世子,父王母妃都沒碰過我一下,憑你也配”
尹蘭煙氣極,努力掙了一下,誰知手腕卻被清瑜死死鉗住,動不得分毫。
清瑜將想要擋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的弟弟一拉,讓他靠在自己懷裡。自己一雙鳳目卻抬頭迎向尹蘭煙。用毫無感情的語調道:“我數到三,你立即從我這裡離開。我們姐弟不需要你來管教再想在這裡耍威風,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清瑜抬手一送,尹蘭煙便被一陣大力推得踉蹌退了幾步,幾乎沒有摔倒。清瑜固然有傷在身,到底是武藝已經小成,對付尹蘭煙這樣孱弱的女子,不費吹灰之力。
尹蘭煙站在原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想要找回場子,卻又顧忌清瑜大力,半晌不動。
清瑜冷聲道:“怎麼?是不是想等太醫來了,當面丟臉才甘心?以你的德行人才,想要管嘉王府實在是不夠格。老老實實享受側妃供養就罷了,若還要多事,休要怪我心狠”
尹蘭煙沒想到清瑜嬌俏一個女孩,說出這番話來卻是透著狠戾,慌忙轉身就走。只是她不忿這般狼狽,邊走邊唸叨:“我看你們這些目無尊長心無孝道的小東西有什麼好下場”
清瑜拉長聲音:“嗯——?”將床頭櫃上吃剩的筷子取了一根甩手就釘在了門框上。
尹蘭煙嚇了一大跳,生怕清瑜對她下個狠手,倉惶低頭跑了出去。
在外候著的裘媽媽不知怎麼回事,慌忙去攙扶尹蘭煙,尹蘭煙生怕出醜,也不顧裘媽媽追問,一陣風似的就逃出了院子。
本來還有些氣懼交加的澤禮,看得平日裝腔作勢的尹蘭煙這般狼狽,忍不住笑出了聲。
清瑜見澤禮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弟弟才不過這點年紀,就知道保護她這個姐姐,清瑜心中感動,一種久違的溫情也自心中浮現出來。自從知道母親過世之後,清瑜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陳澤禮樂過之後,想起清瑜剛才咳血,忙收了笑臉,緊張道:“姐姐你覺得怎麼樣?哪裡疼不?”
清瑜溫柔的搖了搖頭道:“不疼。澤禮別怕,姐姐也學了醫的。剛才只是咳出了些肺部的淤血,這是我傷勢轉好的跡象。你還真以為我被那人氣的不成?”
澤禮半信半疑,雖見清瑜臉色精神無一異狀,終究不放心,強要清瑜躺下,並安慰道:“所謂醫者不自醫,還是等太醫來了看了脈再說。”
清瑜見澤禮小小年紀待人接物已經十分大方,心中欣慰,便任由弟弟做這個主了。
清瑜低聲問:“今日頂撞了側妃,你怕不怕?”
澤禮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道:“我不怕。其實我早看不慣她了。父王每年回來那幾日,她裝得好像樣子。等父王一走,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找姨娘們麻煩。對我和大哥也是做個樣子,幾乎沒有一點真心。往日裡我不想姨娘為難,只好兩面三刀,今日她不止氣姐姐,還想打我。我若再忍,就是烏龜蛋了。我們嘉王府的男人沒這麼孬種的”
清瑜見澤禮開頭說得還好,後頭連髒話都說出來了,皺了皺眉頭道:“這些難聽的話都是跟著你的小太監教你的吧?不少字”
澤禮紅著臉擺手道:“姐姐莫怪他們。平日我絕不會說的,今天就是把憋在心裡的一口氣出了,格外爽快,這才口不擇言。”
清瑜撲哧笑了出來,低聲道:“下不為例。不過姐姐聽你罵她一通,也聽得爽快”
澤禮嘻嘻一笑,隨即又有些擔心道:“只是姐姐你終究還要在府裡過日子,側妃怎麼說也擔著這名號,要是她抽空給姐姐穿小鞋,那姐姐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清瑜安慰澤禮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當年你進我們王府的時候,我正管家。她在我面前也小心翼翼的。如今我外有太子殿下看顧,內有一身武藝,怕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