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哼了聲,淡聲道:“你還沒瞧出來?她這是怕我多心呢。”
我若不收,她回去後恐怕會寢食難安。
竹姑姑恍然一笑:“奴婢竟沒想到這一層。”說著將木匣放下,親自動手收拾書案下的一片狼藉。
皇后顰眉靜思,好一會兒,她喃喃說道:“我若一舉得男,趙王兩口子就不再是我唯一的倚靠。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如今沒了滕氏,我就沒有了誕下麟兒的把握,趙王兩口子豈不是很高興!”
竹姑姑一凜,駭然抬頭,看見皇后目光森冷,忙道:“娘娘,王爺十歲時便跟著您,算起來也有十五提了,從來沒有違逆過您的意思,依奴婢看,王爺斷不會做出對不起您的事情。”
“人心難測!滕氏之事你我做的極為隱秘,太后從何得知的?”皇后貝齒輕咬,她一時方方道:“將坤寧宮之人全都給我查一遍!若當他沒有牽連最好,若是有……休怪我不念情份!”
……
踏入壽春院的門,蘭芮倍感親切,那種回家的感覺油然而生。心裡這樣想,她不免一震,她來這個世界兩年有餘,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在蘭家獨居清風館時沒有,在槐樹衚衕時好像也沒有。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將吳王府當作是家家的?
她輕搖了下頭,快步進上房,洗漱後,車媽媽帶著衡哥來請安。
衡哥兒長高了,且伶俐了不少,端端正正的與她行了禮,然後鬧著要表演捕蟬給她看。
鬧了好一陣車媽媽才帶著衡哥兒告辭,綠枝送出去,回來就道:“王妃,您身懷有孕,王府不宜大興圭木,百花院的荷花池子一時填不上,王妃坐月子恐怕也不能好生休養。東跨院雖在壽春院中,可自成一體,只一道垂花門通上房,不如將垂花門堵上,從北邊開一道門,大少爺從那裡出入方便不說,還不會擾了王妃休養。”
“綠技姐姐說的是。”霜降附和道。
“封垂花門從北邊開門,這兩樣同樣須得動土。有這番折騰,倒還不如繼續填百花院的荷花池子。”蘭芮看了兩人一眼,笑容漸收,“而且這樣給旁人知道,好似我容不下衡哥兒似的,以後不要再說了。”
太后、後後哪個都不是好想與的,若是她真的在壽春院重開一道門,不給她扣個善妒的罪名,便會說她沒有容人的雅量。
綠枝與霜降先前沒想到這一層,聞言對視一眼,綠枝忙認錯:“奴婢愚鈍。”
“罷了,你也是替我著想。”蘭芮見兩人明白,微霽:“東跨院與上房相隔甚遠,衡哥兒在東跨院玩鬧傳不到上房來,不過是因著方便,他多來幾趟而已。”
這時銀鎖挑簾進來,“王妃,童青山家的來這送拜貼。”
“讓她進來。”
銀鎖應聲出去,很快領著童青山家的進來。
見了禮,童青山家的將拜貼奉到蘭芮身前,“威武衚衕差人送來的。”
蘭芮並不覺意外,吳王去福建後,她吩咐閉門謝客,等閉之人的拜貼根本遞不到她跟前來,銀鎖傳話時,她便料到送拜貼的不是威武衚衕蘭家便是大興縣賀家。這兩家關係近,下人不敢擅自做主,而槐樹衚衕,從來不用送拜貼。
只是等她看到落款是老太太時,還需要略微吃驚。老太太的心思她最清楚不過。老太太打定主意不讓蘭家牽涉進皇子爭儲的渾水中,最忌諱與幾位皇子有過多牽連,不然,也不會讓她過繼到魯先生名下,而後再出嫁。而現在,老太太竟然要登門恭賀皇貴妃晉封,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沉吟片刻,她問:“威武衚衕所差之人走了嗎?”
童青山家的笑道:“還等著王妃的回信,奴婢將人安置在廂房,此刻由錢嫂子陪著吃茶。”
由錢貴家的作陪,應是女僕。霜降幾人都在蘭家呆過,聽聞立刻起了興致,綠枝問:“敢問嫂子,來的是哪位?”
“是蘭老夫人跟前的秦媽媽。”童青山家的堆起笑容回答。
來的是老太太跟前的得意之人,蘭芮要顧忌老太太的面子,肯定要見一見。
她讓霜降去請。
一番見禮,蘭芮問過老太太身體,又問起其餘眾人的近況。
“勞王妃掛念,都挺好。
五少爺正議親,七少爺已經常會說四字的句子,八少爺也能坐直身子……”秦媽媽將蘭家所有人的情形都說了次,末了神一黯,“就是二姑奶奶要去治平,大太太攔著不讓,非要老太太將三姑奶奶接回孃家住。老太太不同意,大太太便帶著七少爺跪在勁松居門口,誰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