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可說你且細斟酌,小昭已經走了,你只專心對付周氏吧。”
添香僵住脊背,不敢扭動腦袋,卻有一肚子問題要問,鼻尖上很快就出了冷汗。
“想問什麼?”未曾睜開眼睛的陸禮像是能看見似的,極輕的淡淡問。
到底沒忍住,她還是轉動眼珠子掃了眼外面,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麼落一般床帳,半透的羅莎外面的人只能瞧見大概的影子,卻看不真切兩人是否在竊竊私語。添香明白過來,大起膽子囁聲道:“那人怎麼處理?”“被周氏的耳目發現血跡,只得有人受傷才能掩飾,無須擔心,傷口不深,我沒事。”
“原來如此。”添香恍悟,隨即道:“誰擔心你了?我是問那個人是生是死?”
陸禮的嘴角一僵,偏偏不說,顧左右而言他的道:“你就不怕我死了你在陸家難獨活?”
哪能,我還有小昭呢,她張口就想說,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這麼說不妥啊,不管陸禮和自己是以什麼目的建立成了‘夫妻’關係,都不好挑撥,還有紫惠說的也很有道理,丈夫不能依靠卻可以借用,以她的處境只怕以後借用他的地方很多,萬不可得罪。
暗暗唏噓,添香很是彆扭的換了一張臉,聲音放柔的關切道:“大郎傷哪了?痛不痛?”
“咳咳……”陸禮忍不住的咳嗽起來,這一下可好,小林子身子僵住,在一邊研究藥方的席先生手一哆嗦,其他幾個郎中紛紛朝帳子這邊看過來,僕從們更是詫異滿面奇色。
怎麼了?什麼情況?
添香透著帳子悄眼看著,隱約感覺到屋子裡的詭異,就見陸禮灰白的臉頰此時有些發紅,小林子適時的驚喜嚷道:“大爺醒了!大爺醒了!……是少夫人喚醒了大爺!”
陸禮只得騎驢順坡下的又咳嗽了兩聲,裝模作樣的抬起手,狠狠的抓住添香的手,低聲道:“夫人一聲大郎叫為夫受寵若驚。”
“呃……”她只是想表現的更狗腿一些,沒多想,真的。
不會是弄巧成拙了吧?!
沒辦法,席先生只得捏著藥方子緩慢的走過來,添香忽然覺得這位老先生蒼老了許多,連拿著紙片的手都顫顫巍巍的。
“席先生……”陸禮的聲音比席先生的神色還蒼老,這一聲好比黃花菜,無盡蒼涼……。
她突然覺得心裡發冷,隨著席先生的靠近,趕忙向後撤退,已經確定,自己是破壞了陸禮的一些計劃,可同時也能確定另一件事,席先生是陸禮這條戰線的。
屋子裡一時又熱鬧起來,端血盆的僕從開始端藥碗,陸禮與席先生模稜兩可的說了兩句,席先生道:“還好未傷到要害,慢慢養著吧,千萬別亂動,小不忍則傷口不易痊癒。”
呦西,這是讓陸禮別輕舉妄動嗎?
添香覺得自己到陸家別的沒學會,一切行為都靠猜就絕對錯不了。
屋子裡人來人往的看的她眼暈,剛想出去透透氣,陸禮道:“過來,坐這兒。”看過去,是床邊。
添香不想過去又怕錯過什麼重要的資訊,坐下後,她就盯著他,咳嗽兩聲這人的氣色就好轉了,真神奇啊!陸昭握住她的手,“這幾日就留我這兒吧,你想建私院的事二孃已經和大娘談了,四娘也沒意見,如無意外應該能成。”
“真的?”結果讓添香出乎意料,沒想到打打破慣例的事這麼快就解決一件,那麼輪宿的事也應隨之解決了,這個才是重點,她不想面對尷尬的人。
“嗯。”陸禮喜歡看她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別是現在,閃閃發亮,就像在奴隸市場時散發著他羨慕的青春氣息。
“選在哪?什麼時候建?還是已有的闢出一個院子來給我?”添香激動的忘了陸禮正握著自己的手。
“你想在哪?”陸禮溫溫雅雅的問,談話似乎很輕鬆。
她想在哪?添香尋思著東盛宅各個宅子的地理情況,東西南北正院夾著各處夫人的住所,大的宅院是八處,如果讓她選自然是希望在小昭西苑附近,最好是一開窗子就能聞到柿子林的味道,可這要怎麼開口說呢?
添香正猶豫,小林子靠上前來,道:“大夫人派人送了藥材和滋補品,另吩咐……請少夫人去一趟。”
陸禮明顯感覺到添香的手一哆嗦,自己好像也跟著一僵,隨即握緊她的手,輕柔的包裹住,慢條斯理的淡淡道:“沒說什麼事嗎?”
小林子眼皮跳了兩跳,這不是心知肚明就點事嗎?大爺怎麼還問?
添香癟了癟嘴,悶聲悶氣道:“準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