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就把自己的立場弄混亂了,當即臉一熱,也不知是為明晃晃的撒謊臉紅還是為那句‘你怎麼來了’的曖昧臉紅,總之神色頗為尷尬的垂下頭去。
她‘害羞’了?澹臺霽看的心神一蕩,這內宅之中已經很久沒有女人對他如此關心備至了,就算她掩飾感情的伎倆如此幼稚,可也是這份純真已很難得飫。
澹臺霽陰鬱的心情在這一刻一掃而空,嘴角微彎的走到她身前,沉穩的帶著男人特有的成熟嗓音問,“是不是換了地方住,不習慣?”
還好……他給她找了臺階下!添香小心翼翼的放鬆表情,心卻緊緊拎著,輕聲道:“我想明珠,睡不著,本想出來賞月,不想……”她嘴角含著一絲不好意思的笑,聲音越發柔和,“不想無風無月。”
澹臺霽看著她,女子五官明晰,眉眼有幾分水一樣的嫵媚,倔強的唇難能可貴的柔軟下來,其實她的容貌並不十分精緻,可這南方女子的柔美和北方女子的明媚偏偏在她臉上美妙的融合到了一處,讓人越看越心動葙。
若她只有內宅婦人的見識,若她只是單純良善,他想自己也不會在她身上動這麼大的心思,能與自己共暢河山,又心地純美的女人,錯過豈不可惜?
等了一會兒不見澹臺霽說話,本就神經緊繃的添香抬眼探看過去,卻正對上朦朧燈火中一雙幽深如夜空的星眸,那其中閃閃而動的彷彿涉獵的光芒讓人她心頭一抖,忙向一邊偏去。
澹臺霽低笑,一伸手,有侍衛將一件銀鼠領子大氅遞過來,雖是四月,北國的夜還帶著春寒料峭的冷意,添香不管不顧的衝出來,看到大氅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冷透了,澹臺霽親手把大氅為她披上,不去管女子的怔愣,極溫柔體貼的在領子處打了結,輕聲道:“陪我走走。”
“啊?”添香本能的腳步往後退。
澹臺霽故意露出挫敗的表情,突然傾身在她耳邊說道:“明珠在宮裡出了點意外,皇上口諭,傳你我進宮。”他說的極低聲,若不是有侍衛嚴陣以待的立在那兒,任誰看到只怕都以為是恩愛男女之間的呢喃細語。
她後脊骨一僵,快速的扭頭看他,探尋他說的真偽。
澹臺霽平日就很少笑,剛才的愉悅斂起,朝她嚴肅的點了點頭,只是語氣依舊很輕,“也許一會兒便撥雲見月,陪我走走吧。”
添香身後,一門之隔便是陸昭,她略一思付便點頭,“也好,反正無心睡眠,不如走走。”
澹臺霽這才又彎起唇角,他在前,添香錯後一步,亦步亦趨的尾隨,她始終明白自己的立場,他們沒可能有並肩而行的一天。
兩人身後跟著一隊侍衛,離著兩人又有兩步遠,走過門洞,添香忍不住問,“明珠怎麼樣?”
澹臺霽抿著唇,露出陰沉的眸光,只做了個手勢並未回答。
添香不敢再問,靜默的跟在身後,兩人很快出了府門,上馬車,揚鞭向皇宮而去。
在車廂裡,澹臺霽主動提起道:“今兒有好多事都趕一起去了,又是維親王來訪,又是明珠在宮中失足落水,還有刺客夜探王子府……呵……。”他嘴角勾起一道譏諷的冷笑,聽得添香胸口一陣緊促。
她挑了一個可持續話題道:“明珠怎麼樣?”
澹臺霽眸光一閃,心頭碾過一陣不舒服,她避而不談澹臺瀟與刺客,有時候這種聰慧還真讓人不安,不覺間唇角凝沉,“聽說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喊娘,所以皇上才令我帶你進宮。”
添香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可能是落水的時候驚嚇到了,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澹臺霽又是一皺眉,她只關心明珠的身體,卻不問明珠是怎麼落水的,也不問皇上是什麼意思,是覺得身份有別不好問,還是本就不想參雜到這些無關她的事中去?
這一路上,澹臺霽不住的揣摩著她的心思,而添香則是謹慎的把自己保護的風雨不透,到下車的時候,澹臺霽對她甚至產生了氣惱,卻也激起了他想抓抓不到的獵取的鬥志。
兩人進了宮,一個去皇上的靜和殿請安,一個則由內侍領著去了靜和殿西的偏殿,明珠正在這裡昏迷不醒,添香沒看到明珠卻先見了麗貴妃和姚貴妃。
兩位貴妃冷豔的冷豔,明媚的明媚,添香雖心裡焦急,卻還是免不了露出驚豔的目光。
姚貴妃道:“起來吧,明珠一直喊著要娘,你進去好好侍候著。”
現在明珠不是那個得她半張餅就需討好她的乞兒,而是身份尊貴的皇家嫡長孫,添香到明珠跟前,在這些高位人的眼裡也不過就是比較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