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滾燙,心裡是百般滋味,他一抿唇,死死的將紙攥在手心裡,團住,不過薄薄的一張紙,他用了十分的內力,轉眼,四年前親筆寫下的休書僅成一抹青煙,揚手飄散。
看著煙塵一樣消失的休書,添香先是一愣,隨即嚎啕大哭,哭聲染得屋宇也是一片慼慼焉。
委屈,總是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釋放,她哭的那麼認真,好像兢兢業業守著的什麼突然能交付出去了一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衝擊著她,失落、憋屈、傷懷……還有釋然。
總想遺忘,卻耿耿於懷的壓抑了四年,此刻,她終於放開手,沒想到要放棄這段感情不是看盡世事滄桑,而是再次面對這個男人,得到一個四年前就該得到的回答,如此簡單,簡單至此。
‘大郎,我終於把你忘了,就在你眼前把你忘掉,真好。’……。
———————————————————————————
第258章 恍若夢中
安玉皇夫當夜病逝,陸昭收到陸禮傳遞進來的口信,立刻求見女帝,將國璽之事呈報,國璽失而復得,其中的原有兩人心照不宣,女帝笑的十分詭秘,道:“如此大功,不知愛卿想要點什麼賞賜?”
陸昭也不跟她客氣,跪地拱手道:“下臣唯有一求,求陛下應允下臣請辭。”
這個答案早在女帝意料中,她只淡淡的看著俯首跪地的臣子,溫和道:“愛卿何故由此想法?愛卿正直華茂盛年,乃我熹顏肱骨良臣,卿當盡忠報國,以全忠義才是,怎生去意?”
陸昭忽而仰頭,直視女帝,眼睛格外真誠,“下臣自知魯莽愚鈍,唯有衷心赤誠可表日月,實不敢當陛下讚譽。下臣家族自聖祖在世時駐於雒陽,蒙祖蔭庇護,至今數百年基業,只到臣這一輩已見衰敗,可見臣與臣的兄弟不及先輩之能,陸家子孫愧對祖宗,然,萬幸於陛下福祉天下,當今盛世安平,實百姓之福,實商賈之機,下臣與族人決定,全族遷徙北國伊娜城,從新開始,再造祖上輝煌。”
陸昭說到這兒垂下眼簾,再叩頭,沉聲道:“望陛下成全。瀘”
女帝聽完眼皮直跳,從沒見一個人把話說的這麼不在理卻又能這麼真誠的理直氣壯。
他的意思是聖祖在的時候陸家家業輝煌,到了她掌天下就日漸衰敗?轉過來又說她的天下最為太平,所以他們陸氏家族要去北國創造財富,是她給的機遇?
“愛卿若想再創祖上輝煌,難道留在雒陽,留在朕的身邊就不能嗎?喵”
陸昭依然是叩首的姿勢,語帶堅持的鏗鏘道:“下臣以為,陛下給予太平天下已是萬民福澤,戰火硝煙數百年,現在正是修養生息之時,身為商賈自然無所顧忌,哪有商機便在哪落地開花,此常理也。”
“哦?”女帝被氣樂了,驀地臉一沉,威嚴道:“如此說朕再強留便顯的不通情理了,不過,朕以為北國民風彪悍,實不適南人久居,陸氏百年商家,自然慧眼獨具,即便不往北也能覓得商機,你起來吧,待辦完皇夫喪事,你等自可離去。”
頭磕到地上,沉重又輕鬆,陸昭漆黑的雙眼緩緩閉合,四年夢魘,終於能擺脫了,不枉他四年相思之苦。
陸昭起身告退,動作緩慢卻嫻熟,如無意外,這將是他以臣子之身最後一次向女帝告辭,君臣緣分將盡,心頭難免縈繞一絲蕭索來,大丈夫,立在天地間,亦曾豪言壯語,揮兵伐敵,氣吞山河,如今只當那是少年的意氣風發,以後,他只摟著妻子,抱著孩子,平平淡淡、安安然然的過日子足矣。
看著陸昭退出大殿,女帝和藹中透著威嚴的臉緊了緊,微微側目,對著薑黃帷幔後的人道:“你上次說持有兵器圖的後人與陸家人攪合到一起去了,可又查出什麼沒?”
一人從帷幔後走出,頎長身段,黑藍相間的勁裝打扮,殿上火光明滅,投照在他的臉上顯的陰翳難測,一雙眸子深邃的好像見不到底的深潭,更給他的氣質增添了幾分詭秘,當他微微側目,光亮中投去一瞥,即便女帝對他的容貌再熟悉不過,卻還是難以抑制的被他那張妖魅的面容所滯住呼吸。
女帝呼吸一頓,急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忽然話題一轉,“秋榮,朕不希望你再以真面目示人。”
此人正是與喬氏打了十多年交道、在倌樓行間道之舉的秋榮,脂粉名喚香草,當年以喬氏故夫下屬的名義混到喬氏身邊去的,這些年喬氏與陸家的舉動,以及攛唆著喬氏做的一些事都說他的功勞。
三年前女帝與陸家明著撕破了臉,收了皇商的特權,秋榮也大大方方的向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