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包,也是大丫鬟……從前是魏紫,現在是玉版…...魏紫……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
過這個人了,記憶中,她有張圓圓的臉……那個時候,他應該還很小吧……三歲,四歲,還是五歲……從前
沒有仔細想過,從來不知道,原來他那麼小的時候,祖母待他和四哥己經不同……
徐嗣誡抬起頭來。
明亮的陽光下,牆角的春椿樹鬱鬱蔥蔥,一眼望過去,紅棕色的葉片層層疊疊,顯得肥厚寬大。
有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白髮婆婆坐在春椿樹下,一邊紡著紗,一面笑著喊“鳳卿,鳳卿,你別亂跑,婆婆
賣了這匹布,就給你買個燒餅吃!”
他一愣,不由搖了搖頭。
眼前一晃,又是一番光景。
香椿樹靜靜地立在那裡,樹下是張石墩,墩面上雕著翹尾的鯉魚,墩面光滑明亮,一看就是常常有人坐
在那裡。
像被魘魔了般,他直愣愣地走了過去。
“誰在這裡坐著?”徐嗣誡摸著涼冷的石墩。
妞兒覺得徐嗣誡的問題很傻,咯咯她笑:“誰有空的時候誰就去坐壩!”
那剛才是誰坐在這裡?
徐嗣誡直起腰,茫然地望著院子。
“鳳卿,好孩子,我們不惹他!”那個滄桑卻讓人感覺溫暖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他心裡不好受,
所以才打你……我們離他遠遠的,他就不會打你了!”
打?母親疼愛他還來不及,誰打過他?
徐嗣誡攤開自己的手。
面板細嫩白淨,手指修長乾淨。比妞兒的還要好看。
鳳卿,誰是鳳卿?
他的心像春天的花田,被梨耙翻著,裡面的小蟲子、還沒有完全腐爛的樹葉,帶著奇怪的味道一股腦地
冒了出……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聞著就覺得難受!
他額頭在細細的汗冒出來。
“妞兒,南媽媽呢?”徐嗣誡拉了妞兒的手。
妞兒的手像南媽媽的手,溫暖、柔軟,不,不像,南媽媽的手總是很穩,握著就讓人覺得安定!
“五少爺找我娘啊!”妞兒覺得徐嗣誡的臉色很差。
會不會是哪裡不舒服?要不然,也不會這樣急切地找她娘“這個時候,應該在家裡打掃吧?”
她的話還沒體說話,徐嗣誡已經衝了出去。
拐過一個彎,穿過一個夾道,就到了腰角門。出了門,就是東跨院。
南媽媽住在第三個院子的倒座,不過,自從他住進了外院,母親就幫她換到了西廂房房。
徐嗣誡闖了進去。
南永媳婦正在掃地。
看見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不由大驚失色:“五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徐嗣誡緊緊撰住了南永媳婦的手,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
“媽媽,您,您還記得我小時候的事嗎?”他口乾舌燥,聲音嘶啞,“我小時候,小時候的事!”
南永媳婦神色一黯,該來的還是來了!
搬到外院去了,夫人就是想護著他也不行了,那些流言蠻語遲遲早早會落到他的耳朵裡。所以夫人才把
妞兒放在五少爺身邊。這樣一來,她就有藉口去看五少爺。五少爺有什麼事,她也能及時報給夫人聽了!
“我記得。
”她嘴唇有點顫抖,“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怎麼會不記得!”
第620章 探究(下)
“那,那我是……”徐嗣誡目光殷殷地望著南永媳婦,在舌尖打滾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你是侯爺從外面抱回來的。”南永媳婦凝視著徐嗣誡的眼睛,“那個時候,你才三歲。。衣衫襤
褸,骨瘦如柴,看見什麼東西逮著就吃。侯爺把你交給了夫人,說,您的生母已逝,你沒有可託付的人,讓
夫人照顧您。我原是夫人身邊服侍梳頭的,夫人見我穩重老實,又有了個女兒和五少爺差不多大,就把我拔
到了五少爺屋裡。”
“外面抱回來的……”徐嗣誡喃喃地道,很多塵封的往事如被撣去了類塵般明晰起來。
灰濛濛的屋子,破舊的棉絮,落著雨水的屋頂,喝了酒的人在那裡砸東西,隔壁傳來咦咦呀呀的唱
戲聲……
“那我生母,我生母是什麼樣的人?”徐嗣誡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