礽淡淡道,並不願多提,隨即冷眼橫向薛蟠:“那個多隆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跟直貝勒府的阿哥拜了把子?你眼裡還有爺這個主子嗎?”
薛蟠暗暗叫苦,他當然知道面前這位祖宗與直貝勒府祖上那位之間的惡劣關係,今日被他撞著了也當真是活該倒黴,於是忙討好地解釋道:“主子爺息怒,奴才正要跟您說這事呢,那個多隆,您別看他面上沒個正經成日裡與人打架生事,其實他便是這京城裡的第一金算盤,水老闆。”
“第一金算盤?什麼東西?”
“水老闆是京裡這幾年才冒出來的做買賣的商人,錢行當鋪、酒家茶園、絲綢茶葉、玉器古玩,只要是能賺錢的行當都有他的份,此人頭腦靈活眼光過人,短短几年時間就成了京中商賈之首,人稱第一金算盤,奴才在江南時就曾聽說過他的名號,奴才是想著奴才家離開京裡幾十年,要在京裡做生意即使有內務府的關係,到底今非昔比,能結交上這水老闆要上手便會容易許多,只是此人為人低調,從來不在眾人面前露臉,奴才多方打聽費盡心思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竟就是這直貝勒府的阿哥。”
“當真?”胤礽想著那多隆咋咋呼呼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懷疑:“你說的水老闆全名叫什麼?”
“水溶。”
“水溶……水溶……”胤礽一邊念著,一邊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用漢字將這兩字寫了下來,看了片刻,勾起了嘴角:“原來是他。”
薛蟠卻是莫名其妙:“主子爺您說的是誰?”
胤礽冷嗤了一聲:“多隆那小子怕只是個跑腿的,真正的水老闆應該另有其人,不過算了。”
這事還是交給承祜去處理吧,反正大概也不是衝著他來的。
“多隆你與他結交著便是,反正那廝跟你一個德行,你大概也跟他臭味相投。”
被揭穿了的薛蟠尷尬賠笑,正要解釋,胤礽不等他說,又接著問道:“林少爺不是叫你來開錢莊的?你怎麼做起了繡莊鋪子的生意?”
“嘿嘿,實不相瞞,這繡莊是要開給我那寶釵妹子打理的,奴才看她整日閒在家中也是無聊,便開了這個鋪子好讓她打發時候。”
原是這樣,胤礽斜睨了他一眼,笑道:“看不出來你倒真是個好哥哥。”
“那是自然,誰叫奴才就這麼唯一個嫡親的妹子呢。”
胤礽下樓走出繡莊大門的時候,胤禔正站在馬車邊等著他,見到他出來一時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討好地衝他笑了笑。
突然之間,胤礽又想起薛胖子說的那句話,心中不免嘆氣,也是了,兄弟姐妹太多了,多得竟是許多他連樣貌都記不得了,親情疏離冷淡,也許只有唯一一個,反倒是好。
“你在想什麼?回去嗎?”
胤禔的聲音喚回了胤礽有些跑遠了的思緒,而他點了點頭就要上車,卻又不經意地眼神一晃,看到了那已經套到了胤禔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胤禔注意到他的視線,一時尷尬,還沒想好該說什麼,嘴巴快腦袋先一步開了口:“你要嗎?”
胤礽冷冷剜了他一眼,上了車去。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胤禔懊惱得幾乎咬了舌頭。
車上的人又撩開了車簾子,衝下頭還傻愣著的那個道:“我回榮國府去。”
“為什麼?”
胤礽沒好氣:“二少爺,明日要進宮,我總得換身衣裳吧,穿這麼隨隨便去,你想看我被人給叉出來不成?”
“夫人不是給了你……”
“不要那個。”
“那我再帶你去買。”
“不需要,我說了我要回去。”
“殿下,你別這樣……”
胤禔哀求,眼神竟是帶上了幾分可憐,胤礽沒轍了,卻又堅持道:“無論如何,我必須得回去一趟,方才那邊派人來說,李氏身子不爽,我得去看看。”
“我隨你一塊去。”胤禔說完跳上車轅,指揮著容二掉轉馬頭,就往榮國府而去、
賈政一聽富察家的少爺來了,忙來給胤禔道謝,說是他升任理藩院郎中的調令已經下了,這回多虧了二少爺幫忙,實在是感激不盡。
胤禔笑著回道:“賈大人客氣了,其實令孫肯陪我一塊唸書與我解悶,是我該謝賈大人你才對。”
胤礽聽了在心裡暗罵胤禔小人得志,賈政又忙道:“二少爺您可千萬別說這話,蘭兒年幼不懂事,若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衝撞了二少爺您,還望二少爺多包涵。”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