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幅畫卷之上,有萬丈的霞光,更有各色的飛鳥,一齊圍繞在他身後,就好像他原本就是這天地間最最尊貴的神祗。足下,是洶湧不止的駭浪,幾乎吞沒了天與地,而他手中的明珠,正被他掌心推出的電光緩緩逼向那缺了一角的蒼穹。
那樣貌,那身形,甚至是衣衫的形狀顏色,都分明是岐華無異。
織女見我瞧得如此仔細,以為是我喜歡她的技藝,忍不住也洋洋自得起來,一面隨著我移步,一面在身後為我細細解說著。
“第一幅,織的正是五百年前白水神女捨身拯救蒼生的事蹟。”
“天地間,每許多年都會有一場大火或大水,此消彼長,互為間隔。”
“如若是火,火勢上行,殃及的必然是整座天庭。如若是水,水往下流,禍害的必是整座地府。而那些寄生於地上的生靈與凡人,不管是火災還是水患,都一概難以倖免。”
“剛好五百年前,天,又遭大火。白水神女因不忍心眼見那些凡間的生靈再遭火勢的荼毒,遂以身救火,耗盡了整條白水,終於才澆滅那一場天火,救下了沿岸的所有生靈與百姓。”
“而她自個,白白失了自個數萬年的道行不說,卻因著違背了天則、法則,更要自此灰飛煙滅。”
“可,即便她為此灰飛煙滅,消失於天地間,但自那一日始,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上,三界中無論是諸神還是妖眾,更遑論那些為她所救的凡人,都一直在爭相傳誦她捨身為人的善舉。”
“聽說冥帝帝尊念其仁善,才破例以自己的一滴鮮血化成一枚寶珠,將她最後一縷殘存的魂魄箍在其中。這一幅,織的就是這枚寶珠的來歷。”
“豈知,不過才相隔了五百年,這天地間,竟又遭大水。”
“這幾幅,織的就是冥帝帝尊用法力劈開寶珠,讓天穹之上漏下的大水,盡數哺入寶珠內神女的魂魄,再讓其重生的佳話。”
“自此,原本乾涸的白水重又起了波瀾,風平浪靜,緩緩注海,與五百年前一樣,滋養著沿岸的生靈與萬物。”
“而帝尊手中所剩的這枚寶珠,剛好被帝尊用來補了天之缺角,自此,那場大水這才退了去。”
見我低頭半天沒吭聲,師傅緩步走過來,俯下身,撫一下我腦後的髮絲,長嘆一聲道:“傻青痕,咱們已經看完了織女的織錦,也該起身去了。”
可是,青痕並不真的傻。
青痕認得織女所織的那位神女,原來她就是他先前讓青痕所變的女子,原來她就是他讓青痕在那水幕之上眼見的女子。
青痕,雖不十分懂得他為何要如此對我,可我懂得織女方才所說的是何意,也懂得師傅的言語之中,為何平白多瞭如此深的憐惜之意。
我抬起小臉,假意去看面前不遠處的銀河,原來,天上的它竟是如此浩淼的模樣。
眼角餘光,悄悄掃過師傅身旁的赤霞,只見他也正和我方才一樣,一眨不眨,目瞪口呆地瞪著他眼前的織錦。
待看完了織錦,再即刻抬眼來看我,那雙狹長的雙目中,此刻,已只剩下毫不掩飾的鄙夷之意。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