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屏風進了內室。
內室裡一個新來的宮女在打掃屋子的時候,見雕花大床中央擺著一盆小,小的形狀奇特的花草。她很奇怪,這床不是陛下用來休息的地方嗎?怎麼在這裡擺著這種東西啊?她一時好奇,就湊過去看了看,透著暗紅的烏黑色像花又像葉子的東西引起了她的興趣,她伸出手輕輕觸控一下。
“你在幹什麼?”宮女身後傳來一道夾著怒氣的沉沉嗓音,驚得她身子一抖,指尖不小心帶動了葉子的一角,留下一道輕微的摺痕。她也顧不得這些,猛然回頭,便看到了她做夢都想見到的皇帝心一時竟愣住,忘記了行禮。
年輕的皇帝目光越過她,看向床上的那盆花草,只見烏黑的葉片竟有折損的痕跡,他目光遽然冷厲,沉聲喝道:“誰準你亂碰的?”
那宮女回過神,意識到她犯了大錯,她嚇得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連忙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你是該死!來人”,他冷冷叫了一聲,御書房外的侍衛奴才們應聲進屋,見皇帝面色不好,慌忙跪地等待皇帝的旨意。
宗政無籌掃了他們一眼,問道:‘這個宮女是誰安排的?”
御書房管事太監心頭一駭,立刻意識到是那宮女闖了禍,他忙磕頭道:“回陛下的話,原先的宮女這兩日得了風寒,奴才怕她傳給陛下,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頂替,就從新來的宮女之中挑了一個伶俐的過來……”
“拖下去。”宗政無籌不等他說完,就下了命令。自從當了皇帝以後,他的脾氣變得更難以捉摸。他啼了眼嚇得面無人色的宮女,又道:“把她也拖下去,以後別讓朕看到他們。”
“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宮女一徑磕頭求饒,有人說皇帝年輕又英俊,有人說皇帝睿智又英明,有人說皇帝溫和而情深,唯獨沒有人告訴她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以至於丟了性命都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
一陣哀嚎的求饒聲響徹在御書房,皇帝不耐揮手,侍衛連忙上前用手捂住他們的嘴,迅速將兩人拖了出去。屋子裡很快又恢復了寂靜。
他緩步走到床前,望著那盆形狀奇特的花草出神。那是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動用了數萬軍隊才尋獲到的對他來說至為珍貴的藥材,名為“血烏”!聽說此物,以鮮血餵養,有烏髮哥效。
“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許久之後,門外傳來宮人的參拜聲。他俊眉一攏,剛回身,一位衣著華麗滿身貴氣的婦人已繞過屏風朝他走了過來。
他彎腰行禮,十分恭敬道:“孩兒拜過母后!母后若有事儘可遣人傳召孩兒,何須您親自跑一趟?!”
來人正是一年前突然尋獲的皇太后傅鳶,只見她綵鳳華服,烏髮梳了流雲髻,右邊順了一縷貼著半邊臉龐往下一直延伸到纖細的脖頸,再往後繞上去固住,正好遮住了受傷的半邊臉龐,而另外半邊臉美得讓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不會忘記。她年近四十,面板仍舊白皙細膩,看上去還很年輕,彷彿也就三十歲的樣子。
她走過來,慈愛地拉著宗政無籌的手,幾分怨責道:“籌兒,母親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沒有外人,你我母子之間不必行此大禮,沒得生疏了,快起來!”
宗政無籌起身,微微笑道:“母后說得極是!孩兒以後多注意便是!母后,您坐。”他扶著母親走到桌旁坐了,然後在她對面落座,叫人奉了茶來,才恭敬有禮問道:“母后今日來找孩兒有何要事?”
按照皇室禮儀,皇帝本該每日早朝後去太后宮中請安,但這位太后休恤皇帝政事繁忙,免了每日問安之禮,有事召見才去。
博鳶雙手交疊放在膝上,標準的端莊坐姿,她慈樣地笑道:“母親聽聞這兩日大臣們上摺子都勸諫你立後,可有些事?”
宗政無籌微微一愣,並未立即答話,而是低眸想了想,才道:“確有些事,母后的訊息可真靈通!”
傅鳶抬手拍了拍他的手,柔聲道:“你別多想,母親也是為你好。自古以來,哪一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你登基已有一年,這後宮一個嬪妃都沒有,怎麼行?你就算不考慮你自己,你也得考慮江山後繼傳承啊!一個皇帝的子嗣,關係到國家社稷,不可不當一回事。母親先前見過孫丞相的女兒,那孩子就不錁,“六
“母后”,宗政無籌微笑著打斷道:“孩兒知道,讓母后操心是孩兒不孝。但娶妃納後之事,朕,自有主張,母后就別為此事勞神了。”他雖是笑著,但那神色卻是堅定無比,彷彿誰也動搖不得。
“你……唉!”傅鳶嘆氣,“你整日守著一個拋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