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因定州出了這樣的事始料未及,更惱的是穎川轉運使鞏可正是鞏思呈的長子。像是感覺到眼前的注視,他一抬眸,原本平靜的眼底如過急浪,瞬息萬變,複雜至極。
暗流洶湧,從殿前兩人之間瀰漫到整個朝堂,就連剛剛到達、不明就裡的劉光餘也隱約感覺到些什麼,被面前這種無聲卻冷然透骨的對峙所震懾,噤口無言。
只是片刻的功夫,卻煎熬得所有人站立難安。湛王承受著御臺之上由震怒漸漸轉為深冷的迫視,忽然躬了躬身,很快說道:“請陛下給臣五日時間,五日之內,臣保證定州將士有飯可吃,絕無後顧之憂。”
殷監正恨不得頓足長嘆,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從中樞到地方亂象已生。湛王只要徹底置之不理,哪怕是被幽閉府中,朝中早晚也要請他出面,那時豈不今非昔比?如此大好時機,湛王卻偏偏抬手放過!
湛王這時候出言請命,似乎根本已忘了先前發生過何事,肅立殿中,靜候旨意。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著皇上發話,是準,還是不準。
若準,劉光餘進殿之前的那些話都成了空話,湛王不但仍穩在中樞,更讓人意識到他舉足輕重的地位;若不準,朝中形勢膠著,定州事態緊急,又如何平定此事?
湛王這一步進退有據,頓時將先前的劣勢扳了回來。但每一個人也都清楚,以皇上剛冷孤傲的性子,倘若執意要以定州為代價處置湛王,也是易如反掌。鳳衍揣摩聖意,即刻上前奏道:“陛下,眼下所需的軍糧可從漢中四州徵調,最多不過十日,便也到定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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