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口頭之快,免得讓人老下話柄,日後世子也不好處置。這幾天月落照顧雲兒,沒功夫管她們。她們也只趁這個時候嚼嚼舌頭。”
蘆兒在床邊坐下,把臉埋在我棉被邊上委屈地哭起來。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嘆口氣。很久以前啟雲就說過,說我一個沒爹孃沒靠山的女子,在波濤洶湧的楚王府中,難立腳跟。雖然礙著月落啟雲不敢當面發難,但那些有實力後臺的側妃心底哪會將我真正當回事呢?不是什麼事都能仗著洛宇和雲月解決的,比如蘆兒今天遇到的。
“殊不知世子是最恨下人們沒個規矩的。他現在忙,晾著她們,等過了這局勢,勢必整治一番。”
我抬起頭,想在窗外尋找一片未被秋風親過的葉子,卻發現看似翠綠依舊的橢圓,都或多或少鋪上了大大小小的黃色斑點。
“咳咳……咳……”
下午的時候嚴廷鋒來了一趟,洛宇跟他出去了,月落也在啟雲那邊守著。午後的空氣還是有點燥熱的,由於昏睡了好幾天,我一點都不困,腦子還是疼得要裂開來。
外面忽然一陣噪雜,一個管事的丫頭跟蘆兒吵起來。
“現在王府上下就只郡主能說話,你叫我找誰去?”
“你找誰都可以。郡主身體不適正在休息,世子吩咐任何閒雜人等不得打擾。”蘆兒的聲音。
“切!郡主都不會病得連這點事都管不了了吧!大家來評評理,這王府上上下下的瑣事都是繡容繡雨主子打理的,郡主自打進門沒管過事兒也就算了。這回子繡容繡雨主子辛辛苦苦替王府去狩獵場守著,不叫人落了王府話柄。郡主連說個話的力氣都沒有……”
“你……你胡說,郡主不是那樣的……”老實憨厚的蘆兒顯然不是對方伶牙俐齒的對手,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咳咳……”我掀開被子坐起來,披上外衣,忍著強烈的頭痛叫喚,“蘆兒,讓她進來。”
一個瓜子臉鳳吊目的丫環走進來。
“奴婢是紫蘇主子房裡的金圓兒,給郡主請安。”她給我施了個禮。
“說吧,什麼事?”我壓抑著胃裡向上泛的酸氣。紫蘇是那個王公大臣的女兒親戚?實在記不起來了。
“郡主,是這樣的,剛才奴婢查房的時候,發現下邊一個小丫頭房間裡居然私藏了一個大男人,奴婢已經叫水部侍衛把他們倆綁起來了。這等之事,按規矩要把女的浸豬籠,男的打二十大板逐出去。如今等郡主發個話,奴婢立即去執行。”
我想了想,說,“叫那丫環和男子過來我這裡,咳咳,我親自問問他們。”
金圓兒努努嘴,“這事兒還有什麼問的?人贓並獲,罪證確鑿,叫他們來徒骯髒了郡主屋子。”
“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我冷冷衝她說。先別說沒查清他們是不是真的偷情,就算是,最痛恨什麼浸豬籠、點天燈的封建酷刑。少女少男兩情相悅,不小心出了軌,外人憑什麼棒打鴛鴦,而不好心撮合他們、衷心祝福他們百年好合?就算要懲罰,為什麼女的要浸豬籠,男的只打二十大板放他出去?
一個鵝蛋臉、白白淨淨的女孩和一個黑黑瘦瘦的青年被帶到我面前。
女孩不住地給我磕頭,哭道:“郡主明察,奴婢真的是冤枉啊,他是奴婢親弟弟,只是來奴婢這個躲難兩天的……並不是圓兒姐姐說的那樣……”
金圓兒在邊上說,“賤人,還想胡編亂造矇騙人!趕緊認錯!”
青年扶起女孩,怒髮衝冠,“你才矇騙人呢!我和桂花千真萬確的姐弟,你自己信口雌黃硬說我們有不正當關係!”
我招招手,喘了喘氣,“蘆兒,把圓兒姑娘帶下去休息。”
“郡主,您可別被他們花言巧語騙了。”金圓兒掙開蘆兒的手,著急道。
“本郡主用不著你提醒……咳咳……”我不為所動,“水煙,水墨!把金圓兒和這個男的帶下去。”
角落裡悄無聲息出現兩襲淡如輕煙的影子,這段時間啟雲月落不能陪在我身邊,洛宇給我安排了水煙水墨兩名女“影子”,隨時潛伏在周圍。
金圓兒和那男子還想掙扎,卻連對方都沒看清,一陣清風掠過,兩個人被點了穴道,霎時被拎了出去。
我看看跪在地上的桂花,“你弟弟叫什麼名字?”
“我弟叫陳茂生,自小跟著老藝人學做煙花,後進了宮為皇上服務。”
“既為親姐弟,那麼我問你,你爹孃叫什麼?乾的什麼營生?”
桂花擦擦眼淚,“回郡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