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才勉強答應召喚小紫出來,不過——只准出現在五十步以外,否則我拔腿逃跑。
儘管隔得很遠,看見那麼大隻恐怖的蜘蛛,以及它背部上怪異的紫色眼睛,還是害怕的要死,心都要跳出嗓子了。小紫似乎很安靜,乖乖呆在牆角,默默搖晃了幾下毛茸茸的粗肢,便回地底了,弄得我心裡怪酸的,可實在無法克服心理障礙走近一步。
“遲歌!遲歌!”雪地映著明亮的月色,一個矮胖的身影蹦蹦跳跳迎面跑來。
“小朱子,這麼晚了去哪兒?”我微笑寒暄。
“太后召我去,應該是要問皇上近來身體起居怎麼樣了。遲歌快去吧,這時辰估摸皇上該餓了,又是個不知身體輕重的人。”
他的眼睛笑得彎彎的。
“嗯,知道了。”
我答應道。
加快腳步,走進偏殿,果然太監宮女全被趕了出來。
許是疑心重,長孫熙文批閱奏章時從不允許有人在旁邊候著。
殿內燈火通明,火盆烤得十分旺,一點也不冷,偌大的殿佈置得簡潔凝練。
那張酷似洛宇的臉令我好一陣晃神。
他在看閱奏摺,手持管錐,時而寫寫停停。
全神貫注,專注凝重,少了些陰寒。
絕美的側臉暈著淡黃燭光,唇緊抿著,一襲深藍色寬袍,烏黑長髮一半整整齊齊用玉冠束起,一半流瀉下來披在肩後,英俊倜儻。
以前有個人告訴我,人聚精會神的時候是他最美好的一面。
長孫熙文最美好的一面正毫無保留地展示在我面前,可以恣意欣賞。
我幾乎要錯覺眼前是雋遠無慾的宇,從容又優雅。
將盛著燕窩羹的托盤放在被奏章堆滿的桌子上,我輕聲開口,“皇上,吃點東西吧。”
皇帝頭都不抬,“嗯,先放那兒。”
“皇上,很晚了,席妃那邊還等著。”
皇帝醮了醮墨水,清雅行書一路而下,依然眼皮不動,“告訴敬事房,朕今晚哪也不去了。”
我撇撇嘴,早告訴了,還等你吩咐。
十次有九點九次你都是進了偏殿就不出來了,叫被翻牌子的妃嬪空歡喜。你還真是不怕我下毒害你,居然我端來的夜宵從來不讓人試吃。
好幾次我用啟雲教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覺讓長孫熙文中毒。
不過都是小打小鬧。單純為了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