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又有什麼不妥?”
裴行儉站了起來,晃了晃手中的一張信箋,“這是今日晨間從龜茲城傳來的訊息,軍令傳出的第二日,蘇南瑾已帶領五百精兵離開龜茲,想來最多明日午後,便能抵達西州。”
麴崇裕冷笑起來,“他不來才是奇事只是如今他到了西州又能如何?是能讓西州庶民不納戶稅,還是能讓西州大戶不賣糧草?”
裴行儉淡淡一笑,“玉郎,只怕你是放心得早了一些。”
第91章士別六年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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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士別六年從長計議
日頭剛剛過了中天,一個訊息便在西州城裡飛速的傳開:安西大都護遣參軍率領五百騎兵已抵達城外。此事來得太過突兀,聯想到頭一日都督府裡發下的文書,不少人的心裡頓時開始有些打鼓,
直到日頭西斜之時,這隊精兵才不緊不慢的進了城。城外河谷的平坦之處,一片整齊的營帳已紮了起來,馬匹入棚,木欄為牆,端的是嚴整有度。進城則不過百餘名精兵,雖是卸去了盔甲弓箭,那股沉肅彪悍之意,依然令人側目。當頭一人,正是六年前到過西州的那位蘇參軍,如今卻是新任安西大都護的公子了。
蘇南瑾原本便生得高大,比六年前又胖了一圈,大約是連日趕路,臉色並不算好,好在一身戎裝,神情冷峻,走在這樣一隊精兵之前,倒也算得上氣勢逼人。他身後那個文官打扮的中年人,生得卻是瘦小乾枯,與他走在一處,不但身形被遮了大半,模樣更是不起眼到了極處。
麴智湛帶著麴崇裕和幾位西州官員,早已等候在都督府的門口,一見蘇南瑾,便含笑迎上了兩步,他還未開口,蘇南瑾已立定腳步,肅然行了一禮,“蘇南瑾見過麴都督”
麴智湛忙笑著扶住了他,“蘇公子何必多禮?公子是代大都護前來督糧,大都護的美意,公子的辛勞,老夫在此一併謝過了。”
蘇南瑾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分外平和,“都督太客氣了,下官焉敢當‘督糧’二字,只是軍資統籌事務複雜,大都護特意遣下官過來聽候都督調遣,一則若是各州府軍鎮有不服都督排程、拖延敷衍之事,下官所帶兵馬,便可為都督分憂;二則此次籌集軍資,時間緊迫,都督要全力統籌,這運送排程,則由下官來協助都督安排。只願麴都督莫嫌下官愚鈍。”
早在蘇南瑾入城之前,隨軍的盧主簿便前來通報過一回,又向麴智湛送上了蘇海政的手書和軍令,交代了蘇南瑾的這番職責,只是聽他說得客氣,麴智湛少不得又說了一篇“求之不得”的客套言語。
蘇南瑾身後的盧主簿也走上一步,長揖一禮,“下官見過都督。”
麴智湛適才已與他打過交道,點頭笑道,“盧主簿怎麼也如此多禮?蘇公子,盧主簿,裡面請。”
蘇南瑾也看向了麴崇裕,抱手一笑,“麴世子,好久不見世子風采一如往昔,可喜可賀”
麴崇裕微微欠身,“不及子玉氣度猶勝當年。”
兩人相視而笑,當真猶如多年未見的好友。
待到進了都督府的堂屋,蘇南瑾在麴智湛下首坐定,目光一掃,“今日倒是不見裴長史。”
麴智湛身體虛弱,走了這一路,便有些喘息不定,還是麴崇裕笑道,“裴長史這幾日都忙於收糧之事,昨日午後便去了城外,說是明日方能回來。他是不知蘇公子今日會來,不然定會留在城中。”
蘇南瑾抱歉的一笑,眼神裡倒是多了幾分貨真價實的愉快,“此次收糧時日原本不多,南瑾接到軍令後,便日夜兼程過來,未及遣人事先知會都督一聲,是南瑾冒昧才是。”
麴智湛這才笑著道了聲“辛苦”。
蘇南瑾搖頭道,“職責所在,何談辛苦。”臉色又變得肅然起來,“卻不知如今軍資籌備之事可已有了眉目?”
麴崇裕笑道,“子玉放心,此次向安西三州四鎮和各都護府徵糧的告示,昨日便已快馬送出。因想著此次徵糧所涉之地太廣,若逐一運到西州再轉送軍中,只怕要送到明年才能妥當了。因此,都督是令各處官府徵糧後直接由當地運往大都護的軍倉,由軍中直接清點數額。”
蘇南瑾一怔,看了盧主簿一眼,點了點頭,“如此倒也妥當,敢問世子一句,這二十萬石糧草,都督是如何分配?”
麴崇裕早有準備,從袖中拿出了兩張文書,有隨從上前接了,雙手送到蘇南瑾的手中。蘇南瑾忙仔細看了幾眼,只見第一張是送往各處的徵糧文書,上面寫得明白,此次大都護帶兵討伐龜茲叛黨,統共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