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身上頗有些酒氣,廚下早已備好了醒酒湯,琉璃忙讓人端了上來,又幫他換衣擦面,裴行儉按住了她的手,“我自己來,你莫忙,先坐下歇著。”一面自己擦臉,一面又問,“你怎麼還沒睡?”
琉璃笑道,“我陪著柳阿監說了會兒話,一時睡不著。方公子是否也跟你一道回來了?”
裴行儉笑道,“那是自然,我將他安置在外院。若不是他跟彌射將軍稟告了要留在西州成親,只怕還不至於喝到這時辰。”
琉璃不由嘆道,“這兩人還真是敢作敢當。”
裴行儉也嘆了口氣,“的確,方兄固然性情剛烈,柳阿監也是心志堅韌,雖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日後卻也會走得艱難。”
琉璃心裡一動,猶豫著問道,“是麼?我今日也問了柳阿監,方公子如今所在離西州頗有些路程,為何方公子說她以後或許時常回西州小住?柳阿監沒有答我,只笑著岔開了話題……”
裴行儉正在喝醒酒湯,一時並未做聲,喝完才在琉璃身邊坐了下來,伸手將她拉入自己懷裡,低聲道,“你可曾聽說過突厥於夫妻之禮上與大唐不同?”
琉璃原本就知道教坊裡的女樂們喜好結為香火兄弟,共用夫君,說的便是“突厥法”,在西州這一年多也聽人提起過一兩回,此時這些傳聞一起湧上心頭,心頭不由一驚,“難不成……”
裴行儉忙笑道,“所謂共妻之制,突厥貴人間自是不會如此胡來,通常不過是轉房,尊長死後,以弟妻嫂,以子妻繼母而已。方兄如今是彌射將軍麾下的愛將,有他一日,斷然不會有人敢輕辱了他的妻子,只是世事無常,若他在戰場上出了意外……”他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琉璃這才明白過來,“因此他上戰場之前,便會把柳阿監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