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套,難不成還能用在武夫人的身上?
武夫人挑了挑眉,“大長公主還有何事見教?”
大長公主公主穩了穩神,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按說有楊夫人接手,原是大娘的福分,只是我聽聞武昭儀最是節儉憐下,楊老夫人也一直清雅自守,這猛不丁拿出兩萬金,只怕也是不易。這些產業到底是裴氏族人所有,若是因為這些外人小輩的一點瑣事,連累了昭儀的名聲,守約和大娘豈不是罪上加罪?此事若讓御史或是太尉他們知曉了,說不定還會是一場風波。不知夫人以為如何?”細論起來,出高價爭奪他人家產,到底不是什麼好事,如今這節骨眼上,她們難道便不怕議論、不要名聲了?
武夫人略微睜大了眼睛,突然掩著嘴大笑起來,大長公主臉色頓時變了,臉色一沉就要發怒,好容易忍住,聲音卻冷了下來,“武娘子,此事有何可笑?”
武夫人半晌才止住笑,“大長公主多慮了,我母親自然一時是拿不出這許多的,這些有一多半還是從許學士那邊暫借了過來,怎麼借些金銀來助人,也會有御史來管?御史們都太閒了麼?”
大長公主強忍著氣,冷冷的道,“這畢竟是裴氏的產業卻是不適合老夫人這般的外人來插手”
武夫人嘻嘻一笑,“彼此彼此,不勞費心。”
大長公主氣得全身都哆嗦起來,眼睜睜看著武順娘掂了掂手上的盒子,丟給了婢女,又拍了拍手,“總算了結了一樁麻煩事”
琉璃目光在中眷裴諸人臉上轉了一圈,只見人人都是面帶笑容,不少人眼光已經瞟向了那十個箱子,不由笑了起來,“今日之事,麻煩諸位叔父嬸嬸作證了,琉璃感激不盡琉璃也該告辭了,請諸位叔父嬸嬸保重。”說著便深深的行了一禮。
眾人不由一愣,鄭氏第一個道,“大娘此言突兀,這兩萬金該如何處置還未論,怎地就要走了?”她走了不要緊,這兩萬金卻要留下來
琉璃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嘆了一聲,“瞧我這記性”說著便從懷裡拿出了一張文書,輕輕一揚,“諸位叔父嬸嬸明鑑,此事守約走之前已有文書交代,如今邊關告急,軍費吃緊,無論產業轉手得了多少錢帛,都要以中眷裴的名分獻給朝廷充作軍資,以盡我族身為大唐臣民之責,以分聖上操勞邊事之憂”
這麼些金子全部捐給朝廷做軍費?偌大的庭院裡一時靜得可怕,人人都有些不大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琉璃雙手將文書恭恭敬敬的交給了鄭氏,轉頭便對武夫人行了一禮,“琉璃還要厚顏勞煩夫人一次,請夫人這就遣人將這兩萬金送往皇城。”
鄭氏呆呆的看著手裡的文書,早有幾個人人湊了上來,的確是裴守約的字跡印章,的確寫得清清楚楚,劉氏淡淡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倒也乾淨”裴安石心頭卻是又驚又怒,忍不住脫口道,“裴守約也太過膽大妄為,此事怎麼能由他一人做了主”
中眷裴族人正待附和,突然聽見站在一旁的陸瑾娘冷笑了一聲,“今日瑾娘真是開了眼界。有人變賣自己家的私產,以族中的名義捐給朝廷為軍費,卻被族中的朝廷命官說成膽大妄為看來我朝的御史還真是太閒了些,武夫人,您若見到昭儀時,請代瑾娘向昭儀請教一番,這到底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裴安石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一時怒火上頭,卻忘了在場的不光有自己的族人,還有外人,更有聖上的寵妃之姊,他嘴唇發抖,想辯解幾句,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餘下的中眷裴族人面面相覷,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
武夫人懶洋洋的笑了笑,“好,我明日入宮,便幫你問上一問。”又擺了擺手,“來人,把這些箱子再運上車,送到皇城尚書省去,便說是中眷裴捐的軍資。”
眼見那些箱子又被一個一個抬了出去,中眷裴的人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大長公主臉色早已變得鐵青,看向琉璃幾個人的目光便如真正的刀子一般。
武夫人似乎有所感覺,轉頭看了大長公主一眼,一怔之後便對展開了一個明媚的笑顏,“大長公主明鑑,我母親自然不會貪圖他人家產,只是難得裴氏夫婦有這樣的心胸,偏偏聽說您手頭又不甚寬裕,因此才舍了面子四處連借帶湊,總算攢足了這兩萬之金,不為別的,只為成全他們夫婦這片忠心而已。原本我都不欲出面,以免被人說沽名釣譽,沒想到大長公主還如此顧慮著裴氏的名聲,昭儀的名聲,也只得出面分辨一二,請大長公主見諒。順娘替母親和昭儀多謝大長公主了大長公主真是深謀遠慮,毫無私心,我等是萬萬不及的。”說著當真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