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幾個話頭與此人閒話,青袍男子卻頗有些矜持,並不十分愛接話,不一會兒便有些冷場。
青袍男子又喝了口酒,突然嘆了口氣,轉頭跟少年道,“不知還要多久才到西州,一路都是這樣悶喝,好生無趣,爭如長安時與同僚們握槊賭酒來得痛快?”
米大郎眼睛一亮,忙道,“米某也正覺無趣,若是郎君有興致,咱們不如便博個彩頭?”
青袍男子卻笑了笑,“裴某不與生人相博。”說著露出了幾分傲然,“贏得多了,他人面子須不大好看。”
第2章(上)願賭服輸
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雲威店的廳堂裡四牆上的油燈卻都已點亮,大門掛著的氈簾不知為何被門檻帶起了一角,縫隙裡透入的北風寒意刺骨。只是此時整個廳堂裡卻無人能感覺得到。幾乎店裡所有的人都站到了靠牆的食案邊,連後院的兩個廚子都跑了出來,扎著兩隻油手伸著脖子往裡看。只有那兩個河東僧人還坐在屋角,也不念經了,坐在那裡發呆,時不時看過來一眼。
米大郎的額頭上已滿是汗珠,兩隻手死死的握著拳頭。坐在他對面的那位裴九郎卻是一臉氣定神閒,隨手一灑,三枚銅錢紛紛滾落在桌上。他看了一眼,笑道,“老陽”,拿回手裡再灑了一遍,依舊三個銅錢都是背面的“老陽”,隨即微閉著眼睛唸唸有詞兩句,睜眼笑道,“這次得的是雷天大壯之相,相中有乾,主陽,按理應在左手。”
米大郎眼睛眨了一下,一口氣憋著不敢松,卻聽裴九嘆了口氣,“只是常人卻不知此卦乾在其下,故此,銀鉤乃是在大郎右手才對”
米大郎臉色頓時大變,緊握的雙手幾乎要顫抖起來,不情不願展開右拳,果然有一個小小的銀鉤。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吸氣之聲。
裴九郎淡淡的一笑,“大郎,這已是第十八局,咱們有言在先,裴某與人做藏鉤之賭,例不過二九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