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院的小角門出去,便是圍著寬敞天井的六間後罩房,原本是安家行貨之處,有夾道直通外面的大街,只是此刻夾道之門緊鎖,天井裡卻是一片古怪的忙碌景象,十幾個工匠分做四處,在臨時搭好的案臺上或敲敲打打,或精雕細刻,而琉璃也穿著一身深青色的胡服,頭上包著深色頭巾,在一處案臺前低頭端詳著手裡的一張大號麻紙。
裴行儉笑道,“琉璃,你看誰來了?”
琉璃抬起頭來,看見安十郎,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安十郎卻是一怔——不過二十多天不見,她明顯清瘦了許多,眼下有兩道顯眼的青痕,臉頰上還有斜斜的一道墨跡,隨著笑容生動的舒展開來。
正在忙碌的眾人也都抬起頭來,好些人臉上的墨痕更多,看見裴行儉便叫了起來,“阿郎,字紙印出來啦!”
琉璃快步走到裴行儉和安十郎面前,揚了揚手中的字紙,眼睛閃閃發亮,“這回總算成啦!再過十幾日.十二塊雕版定能全部做好!”
眾人也紛紛放下手中的工具,有幾個便道,“我手頭這塊後日能出來。”“我這塊明日晚間便能出來。”
裴行儉接過字紙看了一眼,笑著點頭,“果然成了,比上回的又要好上許多!”安十郎也好奇的湊過來仔細一看,卻原來是一張歷譜。用細線分出兩列共三十個細長的格子,每列上用大字記著一日的干支,略小些的字則是當日吉凶宜忌,十分清晰明瞭,字跡大小一致,筆畫更是工整漂亮得出奇。格子外框上還有一圈簡單的卷草花紋,整張字紙看上去竟有一種前所未見的規整悅目。
他越看越覺得有些異樣,“這是怎麼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