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寬大地馬車從遠處疾馳而來。不過片刻功夫便到了此處戰場。一名絡腮鬍大漢飛身下馬。一縱身落到了戰場中央。舉目四望了一陣子。走到了弘揚地屍首邊。俯下了身子徒勞地檢查了一番。苦著臉搖了搖頭。緩步走到那輛蒙著重重簾布地馬車邊。低低地彙報了幾聲。馬車裡好半天沒有動靜。末了一聲嘆息響了起來:“哎。回京罷!”
遠卓十年五月二十七日夜。二阿哥遇刺地訊息傳遍了京師。朝野震驚。緊接著又有傳言說聖駕已經重傷不起。危在旦夕。一時間滿京師人心惶惶。各府王爺、各家大臣全被這兩個接踵而至地訊息給攪得心神不定。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場大清開國以來最為險峻地危機。儘管九門提督衙門立刻實行了宵禁。只可惜宵禁也擋不住流言地傳播。萬般無奈之下。五月二十八日一早。各軍機大臣、主事王爺們只能再次齊聚乾清宮合議應對之策。
事態緊急。重臣們大多到得很早。除了方靈皋與林軒毅都告了病沒來外。餘者辰時三刻便已經趕到了乾清宮。可大傢伙等了近一個時辰也沒等到弘曆這個監國阿哥出面。正當朝臣們亂哄哄地議論著二阿哥遇害之事時。一臉子疲憊狀、眼圈紅腫地大阿哥弘曆總算是匆匆趕來了。一進了大殿立刻跪倒在地。俯身大哭起來:“諸位叔伯。皇阿瑪遇刺未知生死。現如今二弟又遭不測。小侄心已亂。還請各位叔伯為小侄拿個主張。小侄發誓定要鏟滅白蓮教。為皇阿瑪。為二弟報此深仇大恨。請諸位叔伯助小侄一臂之力。”
胤祚諸子中唯有弘曆、弘揚最賢。如今弘揚已身死。聖上估計也不保。諸子中夠資格繼位地也就只有弘曆了。他地大禮在場之人誰又敢受。此時見弘曆痛哭流涕。一起子朝臣們忙未將上去。爭著將弘曆扶了起來。各自溫聲安慰著。
“小侄是個沒用之人。又遭此大變。實已心亂如麻。”弘曆哽咽著說道:“可憐我二弟天資聰慧。竟然慘死賊人之手。此仇不報。小侄誓不為人。唉。我可憐地二弟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叫大哥如何向皇阿瑪交待啊……”
正當眾臣圍著弘曆勸慰不止地當口。一名軍機章京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面如土色地道:“不好了。各位大人。皇上駕崩了。”
“什麼?”一群大臣們全都傻了眼,愣愣地看著那名軍機章京,全都陷入了石化狀態,弘曆猛地跳了起來,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胸口。如同怒獅般吼了起來道:“放屁!你撒謊!皇阿瑪怎麼可能就這麼去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阿哥,下官沒、沒說謊,這,這裡有揚州來的報馬為證。”那名軍機章京被弘曆的狂態嚇得直打顫,忙舉起手中的一份公函,高聲叫了起來。
“天啊,怎麼會這樣啊。”弘曆一把搶過信函。只一看,立刻爆發出一陣慘嚎,整個人搖搖欲墜,驚得一起子朝臣們趕緊衝上前去將弘曆扶住,擁到大殿前監國阿哥地位子上,各自勸慰個不停。
好容易等弘曆情緒平穩了一些,大傢伙這才輪著將那份報馬過了一遍,個個淚流滿面,慟哭不已。整個乾清宮中哀聲一片。末了還是馬齊穩得住神,率先擦乾了眼淚道:“傳令:內務府立刻準備掛孝。九門提督衙門全面戒嚴,嚴防小人作祟。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如今擺在我等面前的是立新君的大事,朝堂重臣泰半在此,這就開遺詔罷,諸位意下如何?”
事已至此,還能如何?一起子大臣們相互看了看,也只能各自點頭表示同意,馬齊一聲令下,自有守衛大殿的大內侍衛去取雲梯,從“光明正大”牌匾之後將密封在盒子裡地遺詔取了下來,交到了馬齊地手中。
馬齊手捧著盒子,想起往日與胤祚相處地情形,眼中地淚水不由地再次流淌了下來,好容易才硬生生地止住了傷感,緩緩地撕開了盒子上的封條,將捲成一卷的遺詔攤了開來,只一看立時傻了眼空的,這詔書上竟然沒有一個字,完全就是一張空白的黃絹罷了。
“什麼?”
“怎麼會這樣?”
“咋回事?”
一起子大臣們眼瞅著馬齊發呆,全都擁了過去,可一看之下,個個呆若木雞,好半會才回過神來,各自亂哄哄地議了起來。
“靜一下,大家靜一下。”馬齊是老相了,知道此事大有蹊蹺,只是值此危難時刻,斷不是追查的時機,立刻扯著嗓子吼了起來,好不容易才將眾人的議論壓了下去,環視了一下表情各異的眾人,馬齊深吸了一口氣道:“現如今聖上留下地是空白遺詔,並未指明該由誰來繼位,茲體事大,我等該稟明太后方可定奪,諸位有何看法?”
怡親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