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雲某尚未見過她,並不知道她琴藝如何,只是,依她母親的性子而言,她一定差不到哪裡去,不過,就算她不通琴藝,此琴也一樣是要傳於她的……”雲槿話裡已經帶出了幾分不耐煩。
“那豈不是暴殄天物?”急切中,那女人說話些口不擇言了。
她這話一出口,立時惹惱了天下。天下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了擋在她面前的雲忻,怒氣衝衝地邊朝樓上走去,邊說道:“你憑什麼說這琴給了我便是‘暴殮天物’?”話音未落,她人已站在樓廳裡。
廳裡眾人的目光齊涮涮地朝天下望了過來,正中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一臉驚喜地看著她,脫口而出地喚道:“俏君!”
俏君?!這個貌似名字的稱呼叫的天下一愣,但是她也從那人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猜出,這個中年男子必定就是她的雲槿“舅舅”了。
天下調整了一下心情,笑意盎然地撲向雲槿:“舅舅!——”
雲槿將天下半摟在懷裡,悲喜交加地看著她的臉,喃喃自語道:“像!真像!……”
雲忻與羅成這時也走了進來。雲忻一改方才那種溫雅的態度,桀驁地掃視了廳裡諸人一眼,問道:“爹,這些都是什麼人啊?他們拿咱們風月齋當什麼地方了?居然還留了兩隻看門狗在下底亂咬人……”
“喂——你小子怎麼說話呢?”一個穿著寶藍色長衫的無須老者操著剛才那種尖銳的聲音喝道。
天下扭頭看了他一眼,聽出來他就是剛才那個說話象太監的人,他正站在一個形態雍容的婦人身後,一副的奴才像。
天下也撇著嘴問道:“舅舅,他們是什麼人啊?幹嘛要‘搶’我的琴?”
婦人旁邊坐著一個穿著淡藍宮裳的少女,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本來從羅成進來後,她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羅成身上,可是聽到天下用到了這個“搶”字,便一臉不服氣地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那婦人止住了。那婦人死死地盯著天下,滿面的怒容。天下心裡好笑,卻裝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與她對視著。
婦人對面坐著的中年男子見氣氛有些僵,忙出來圓場:“雲兄,這便是你的甥女嗎?好靈秀的小姑娘呀!”
雲槿面帶得意地介紹道:“是啊,這就是我家俏君!”
羅成嘴角微翹地看向天下,用眼神詢問:你什麼時候又多了俏君這麼個名字啊?天下也一臉的無奈,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從哪裡來的。
“那俏君姑娘可會彈琴?”那中年男子態度和藹地問道。
天下“哼”了一聲,斜眼看著他,說道:“關你什麼事?不管我會不會彈,那琴都是我的,不論怎麼樣,我舅舅都不會把它給了別人!”
“呵呵……這個……”那中年男子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說不出什麼話來。
倒是雲槿把臉一沉,說道:“俏君,不可無禮,這位是七巧閣的謝先生,他的琴藝可算是天下無雙,你日後可要多向謝先生討教才是!”
“七巧閣?”天下一臉疑惑地問道:“我聽說七巧閣裡的人什麼都會做,他幹嘛不讓他們的人做一把好琴用,反而要來搶我的琴啊?”雲忻早在雲槿的眼神示意下,帶著羅成在一旁落座,此時聽到天下這樣問,兩個都不由得暗暗竅笑。
“這個……”雲槿臉上也浮現出幾分不解,轉頭向那位謝先生問道:“是呀,謝兄為什麼不請青萍先生為這位姑娘另做一把好琴呢?青萍先生的手藝難道謝兄還信不過?”
謝先生一臉的尷尬,眼神也有些飄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那婦人“呼”地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即是如此,那麼我們告辭了!”說罷,拉著坐在她身旁的少女拂袖而去,那無須老者佝僂著身形緊隨其後。少女在離去前,仍不捨的看了一眼在廳一角的長几的琴,又瞄了羅成一眼,一副鬱然的神情。
謝先生見此情形也連忙起身告辭:“今天實在是多有打擾,還望雲兄勿怪,小弟就先告辭了!”說著,拱了拱手,就要離去。這時卻聽樓下那婦人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
天下掩嘴而笑,知道他們肯定是看到了倒在樓梯口的那兩個大漢了,忍不住偷偷看向雲忻。雲忻卻面如常色,緩緩站起身來,對雲槿說道:“爹,我下去看看,你跟表妹在這兒說話好了。”
雲槿居然也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下面嘈雜的聲音了。
天下這時已經安分地坐在了雲槿的旁邊,她與羅成對望了一眼,好奇地問道:“舅舅,剛才那個女人什麼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