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在單雄信的意料之中,從剛才廂房裡簡短地說話中,他隱隱感到,這些人的來歷很詭異,而天下卻也是極看上這些人,所以,天下這一開口,他便沒再說什麼,打算靜觀其變。
那青衣老者卻翻稜著眼皮,拿眼角掃視了天下,說道:“哼!單二爺手下的人也不見得有規矩到了哪裡去,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都敢這麼跳出來說話……”
“你這話還真說對了!”天下依舊在笑著,可是卻看得身邊的人一陣發寒:“我沒規矩是出了名的,別說是在大隋九省的地面上,就是突厥都早就傳開了,只是,我雖然是沒規矩慣了的,卻最容不得別人在我面前沒規矩,尤其是我這連雲棧,一向不招呼沒規矩的人!……”說到這兒,天下頓了一頓,看了單雄信一眼,然後才又說道:“不過呢,你們既是來找單二哥的,就是看在單二哥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把你們怎麼樣,你們就先回吧,等什麼時候單二哥回了二賢莊,你們再去談你們的事,到時候你們誰有規矩,誰沒規矩的,只要沒在我這一畝三分地兒上,我原也是管不著的……”
先前來過的那個戴著帷帽的女子早就看不慣天下的張揚,尤其是先前被她派人“扔”了出去,記恨尤深,這會兒仗著有“靠山”,便上前半步,大聲說道:“客棧本來就是迎來送往、予人方便的地方,我們憑什麼不能在這裡談事?”
天下挑著眉看了那女子一眼,卻並沒有接她的話茬,反而轉頭對孫掌櫃說道:“孫叔,你剛才還跟我說什麼元家四小姐,容貌過人,才情極盛,怎麼我越看她越不象呢?究竟是你認錯了人?還是下錯了評語?容貌這一樣,見仁見智,且不去提它,可是這個女人明擺著不認字的,剛才我都教過她一遍了,門口那塊大牌子上的那兩個大字寫的是歇業,就只差沒跟她解釋所為歇業就是指的不做生意的意思了,她連這樣的大白話都聽不懂,難道也能稱做什麼才情極盛?難怪太子看不上她,要是真納了她,這臉還不定得丟到什麼份兒上呢……”說著,他看了一眼臉色已經微變的青衣老者,笑眯眯地接著爆料:“雖然你們說話、行事沒什麼規矩,不過呢,我是不會跟你們計較的,你們放心,我也不會留單二哥太久的,頂多就留他個三兩個月,等什麼時候太子隨著伍雲召的大軍到了登州,他差不多也就會回去了。
第三章 翻手為雲 第十五節 揭露
天下的話,好似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無波的水面。不僅青衣老者的臉色倏然猙獰了起來,就是單雄信這一撥人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張烈也算是早有心理準備,可是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樣是好,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只是皺著眉頭看向了天下。
一片“愁雲慘淡”之中,羅成卻低聲笑了起來,他看了看那青衣老者,又看了看單雄信,對天下說道:“這場戲倒是有趣……不過,太子也是嫡出,他們真下得去手?”
天下白了羅成一眼,說道:“這嫡出與嫡出也是不同的,太子這個嫡出對出自他們獨孤家的太子妃是什麼樣的,你又不是沒見過,就是太子真的繼了位,他們又怎麼可能象現在這樣風光?利益面前,血統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尤其是其他幾位皇子一樣是嫡出,捧誰不是捧呀,何必在太子那一棵長不出果子的樹上吊死呢?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天下口中“獨孤家”這三個字一出口,那青衣老者目光中頓時迸出一陣濃烈的殺氣,暗暗朝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便有人悄悄地朝門外移去。這些天下並沒有注意到,可是卻沒能躲過孫掌櫃的眼睛,他也立刻使眼色叫人跟了上去。
羅成也沒有在意這些,只是自顧自地跟天下聊天:“這倒也是!不過,這又怎麼扯上伍雲召了?他們去登州幹嘛?”
“伍雲召升官了,”天下笑著說道:“靠山王本來統領登州軍務,可是這兩年他一直滯留長安,在朝中議政。皇上是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可是登州那邊也是要有人打理的,所以王爺就薦了伍雲召上來。有忠義王家的大招牌在那裡頂著,兼且這伍雲召不管是文韜還是武略都有一套。所以這位子還真沒人搶得過他……”
“可是太子去登州幹嘛呀?”羅成有些想不明白,這種時候太子怎麼會去登州。
天下狂笑了三聲,說道:“這倒楣孩子做事也太沒分寸了,他的兄弟一個個對他的太子位虎視眈眈地,他居然還不知檢點。冬祭時竟然逾制,在太子東宮接受百官朝見,皇上知道後就惱了,所以大年下地派他去登州參贊軍務,你聽聽,說得多好聽,參贊軍務………天知道登州多久沒打過仗了,居然把他派到太平軍隊裡參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