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對他們的打壓,恐怕他們也是頂不住的,畢竟如今不同往日,獨孤伽羅在楊堅那裡的影響力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他們再也不復當初權勢滔天了。
羅成跟天下兩個人在這裡說的熱鬧,可是旁邊的人卻聽不明白。徐茂公腆著臉問道:“這斧底抽薪是怎麼個說法?也給我們說說,讓我們也明白……”
天下和羅成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單若冰早就已經不請自來地坐到了單雄信的旁邊。單雄信低聲地警告過她。不許她再多話,可是她看到天下跟羅成那副耳鬢廝磨的樣子,心裡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尤其剛才天下諷刺她的話,更是讓她覺得難堪。她在二賢莊那也是稱王稱霸慣了地。何曾受過這個?只是在單雄信的壓制下才強忍了下來。這會兒見天下又在那裡賣關子她直接把羅成對她的冷漠以及羅成附和天下地舉動給無視掉了,心裡的火氣更盛,冷哼了一聲,說道:“裝神弄鬼哪裡有一點正人君子地光明壘落?徐大哥,您又何必跟這種人多廢話呢?”
天下險險被單若冰的話給氣笑了。她低聲警告羅成不許多事後,便揚著眉迎上了單若冰的挑釁,頭昂得高高地說道:“我只是一介小女子,哪敢跟正人君子相提並論?正人君子自然是以光明壘落為重,可是小女子我就偏偏要裝神弄鬼,不行嗎?”
“你”單若冰氣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單雄信給一把拽回了椅子上,她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硬是讓單雄信稱得上兇惡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單若冰一副受驚地樣子看著單雄信溫言笑語地跟天下道著謙,簡直有點沒有辦法相信眼前這人就是從小寵著她地二哥。
謝映登就坐在單若冰的另一邊,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開解她道:“冰冰,人家遠來是客。你好歹也得給單二哥留點面子。不然他將來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呀?”他其實也看出來了單若冰這小丫頭是動了情思了,可是對面那一對兒之間的親暱都是從來不避人的。又豈是她能輕易插的進去的?可是這話他一個外人也不好說,只能從表面上安慰了。
單若冰卻不領情,狠狠地瞪了天下一眼,動靜頗大地離席而去,剩下單雄信繼續黑著臉幫她圓場。
單若冰離席以後,單雄信明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兼且羅成和天下也“辛苦”了半晌,於是眾人相約第二日一起去二賢莊聚聚,大家就都散了。
將單雄信他們送出門後,天下懶洋洋地圍坐在爐火前,捧著孫掌櫃特意給她備下的銀耳羹,與羅成、張烈坐著閒話。
張烈依舊是燙了壺酒與羅成兩個人杯來盞往,模樣比剛才輕鬆多了。拈了粒花生米丟進嘴裡,張烈邊嚼邊問:“你們怎麼想著送那麼份厚禮給二賢莊呀?就算是以德報怨,也不是這麼個報法吧?”
“自然是有所圖的……”羅成不緊不慢地斟著酒:“我們兩個偏居一隅,大哥又遠在海上,如果朝廷真有什麼大地舉動,怕是我們也只好挑唆著這群人鬧點事出來,好緩緩形勢了……”
“是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天下輕啜了口羹湯,說道:“現在局勢這麼混亂,誰真的有把握可以控制局勢,我的身份還好些,總有我爹給我靠,可是北平府一個不小心怕是就會成了別人地替罪羔羊了,早做些準備總是沒錯的,而且這些糧食單雄信他們怕是要分出相當大地一部分用來賑災,這也算是取之於民,還之於民……”
“取之於民,還之於民?什麼意思?”張烈非常不能理解,這句話怎麼用在這裡。羅成低聲笑著看天下,等著她來解釋。
天下白了羅成一眼,把手裡地銀耳羹放在一邊,另拿了杯子倒了杯酒拿在唇邊嗅著酒香,說道:“先前魏徵不是說過嗎?他們也去了江南收糧,卻沒收到,那我在江南是怎麼收的呢?”說著,她自己也笑了起來:“這些其實本來就是朝廷發放地賑災糧,只是中間被我劫了下來……”
“什麼?!”張烈一驚,手一哆嗦險些把手裡的酒杯扔了出去問道:“怎麼可能?這麼大的事地方上怎麼會沒一點動靜?”劫了賑災用的糧食,這可不是小事,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而且這批糧食將來就是到了單雄信手裡,只怕也是難免要惹禍上身的……
天下扶穩了張烈手裡的酒杯,又為他斟上了一杯酒,讓他壓壓驚,然後才笑著說道:“這事我早就跟我爹打過招呼的,這次災情這麼嚴重,若是由著那批黑心官兒層層盤剝下來,落到百姓碗裡的,只怕也沒剩幾粒米了,恐怕還不如給了單雄信他們得的實惠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