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四喜說道:“帶人去把這位獨孤統領給我請過來!”
四喜連忙帶了幾個人應聲而去。
天下偷眼看了一下正焦灼不安地站在一邊的楊勇和給雲婉纖看病的大夫,悄悄扯了扯楊林的衣袖。
楊林卻不為所動地飲著茶,眼角都沒有掃楊勇一眼。
天下又扭頭朝楊勇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自己上前與楊林說話,楊勇這才一步一步地挪了過來,跟蚊子哼哼似地叫了聲“二叔”。
誰知楊林卻跟沒聽見一樣,依舊對楊勇是不理不睬的。
天下自認已經仁至義盡了,再不肯理會楊勇哀求的目光,徑自問那大夫:“雲昭訓的病怎麼樣了?”
沒待大夫答話,站在太子妃身後的元四卻冷笑了一聲,說道:“雲昭訓?這裡可沒什麼雲昭訓了,不過是個下賤的宮奴罷了……”
元四的話一出口,立時激起了楊勇滿臉的怒容,就連楊林也是一愣,當下也顧不上跟楊勇慪氣了,轉頭問道:“怎麼回事?”
楊勇滿是不捨是看了仍一動不動地躺在軟榻上的雲婉纖一眼,這才無限疲憊地說道:“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沒到山東,婉纖便孤身一人兒狼狽不堪地追了過來,當時她什麼也沒說……她被貶的事,還是在……在她們來了之後,”說著,他憤恨不平地瞪了太子妃和元四一眼,才又接著說道:“我才知道婉纖被貶為宮奴了……可是我問她,她還是什麼也不說……”他望向雲婉纖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惜。
楊林當下沉默不語,宮裡這些女人的事,他一向是不聞不問,不過,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左右也就是“爭寵”那點破事。
天下看向元氏姐妹的目光中寒意更盛,雖然她向來不喜歡雲婉纖,可是就憑著雲婉纖的這個“雲”字,她也是斷然不許別人欺負了去的。她挑了挑眉,看著楊勇說道:“太子殿下這會兒可清醒了?”
楊勇一愣,不明白天下什麼意思,下意識地看向了楊林。楊林也是一愣,但他很快明白,天下這隻怕是要發做太子妃了,他也暗惱元氏所為,當是默許地沒有說話。
天下嘆了口氣,對楊勇說道:“太子殿下既清醒了,還不快回房去寫請罪的摺子?難道真要等言官參了你,你才舒坦?”
“請罪?”楊勇一愣,不明白天下所指為何。
“合著我剛才的話都白說了,太子殿下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呀?”天下似惱非惱地白了楊勇一眼,說道:“你奉旨到登州參贊軍務,卻擅離職守,住進了靠山王府,更有甚者居然連家眷都接了過來,這營中的七十二禁、六十四斬要不要我找人讀給你聽聽?然後讓你自己衡量一下私帶家眷從軍是什麼樣的罪過?”
“啊?!”楊勇萬萬沒想到,天下讓他請的是這樣的罪,驚訝全寫在了臉上。
“啊什麼啊?趁著現在還沒有人告發你,你快點把摺子寫好,然後讓我爹抽調些人,把你的這些家眷連摺子一起送進京,想來看在你番然悔悟的份上,皇上應該不會多加責罰的……”說著,天下突然轉頭看向了楊林,說道:“不過,爹,太子畢竟是太子,身邊沒個細心周到的人服侍究竟不妥,這個宮奴就留下服侍太子吧……”
天下這最後一句話一出口,楊勇的笑容立刻就顯了,就是楊林的眼中也有了幾分笑意,而元氏姐妹的臉色卻是由白轉青了……
第三章 翻手為雲 第六十四節 結案(上)
太子妃這會兒是一陣賽過一陣的發寒,手腳都有些麻木了。當日她激憤之下所做的一些事情,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只是眼下突然都被天下揭了出來,一時之間竟被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她才隱隱覺得行事之間似乎少了些思量……這些年的宮廷生活畢竟沒有白過,有些事情她既然已有所悟,轉頭看向身旁這位一母同出的親妹妹的時候,目光中便不由得多了幾分痛背叛,這兩個讓她痛徹心肺的字,象是在心裡生了根一樣,再也打消不散。
元四不自然地躲避著姐姐的目光,她不是不覺得謙疚,只是有些事一旦開始了,便再沒機會回頭……她狠下心,頭仍舊昂得高高的,一如平常。
楊勇這會兒仍欣喜於天下剛才的說話,簡單的一個方法居然就起到了一石三鳥的效果,當下對天下刮目相看。
楊林想的自然比楊勇要深、要遠,這幾年下來,他早被他這幾個“心比天高”的皇侄給鬧得頭都大了三圈,對他們幾個身上發生的事格外敏感。如果說眼前這事是太子妃因妒而為,他是斷不敢信的,背後如果沒有隻黑手為她張目,這麼大的動靜單憑她一個人是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