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姓徐的把這大好的一鍋粥給砸了。
造孽啊造孽,這個傢伙還是人嗎,這是畜生啊,原本多好的事,歌照唱舞照跳,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都不會影響到自己,姓徐的一帶兵進行,卻等於是給了所有人一個難題。
原本大家可以說不知道,可是現在呢,徐謙都帶兵進京了。而且名義是宮中生變,陛下垂危。要救駕。
於是乎,你還能無動於衷。還能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可問題又出來了,宮裡到底是不是生變,假若當真是生變,大家跟著徐謙後頭敲鑼打鼓固然是好,反正就湊個熱鬧,說不準,大家還能混個功勞。可是風險也有,假若宮中沒有生變,而徐謙貿然帶兵入京。這就和謀反差不多了,不要忘了,方獻夫是怎麼完蛋的,他‘擅自’調兵去了南京城,而且還沒有造成後果,幾乎就已是大罪,而這位徐部堂,卻是切切實實的帶兵進的是北京城,而且還繳除了城門官兵的武裝。假若這是徐謙打著救駕的名義生亂,你跑去給他抬轎子,這是不是作死?
於是乎,大家傻眼了。
他們發現一個問題。你呵斥徐謙造反有風險;而同時,你高呼救駕,跟著徐謙屁股後頭鼓掌叫好還是有風險;最慘的是。你就算想做縮頭烏龜,想把腦袋埋進沙子裡。想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是百分之百的有風險。無論結果如何,最後都會有人來問,那一天你在那裡,徐謙造反或者救駕的那一天晚上,你身為朝廷命官,為什麼不見你的人影,你這王八蛋,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關鍵時刻你不出力,要你有什麼用?
正是因為如此,當各衙還有各家老爺們聽到徐謙帶兵進京了,一個個哭笑不得,心裡將徐謙罵翻了天,可是接下來,他們就必須得考慮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了,到底下注到哪一邊,是去攔住進京的軍馬,指責他們沒有旨意,圖謀不軌呢,還是跑去做帶路黨,高呼陛下垂危,臣等當這以身報效。
煩惱啊,正因為徐謙這個傢伙,讓大家進又進不得,退又不敢退,眼下還得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做賭注,這個賭,未免也太大了。
順天府……
順天府尹趙高已經一臉煩躁的出現在了府衙裡,他揹著手,聽著堂官稟告:“大人,皇家校尉和新軍已經控制住了內城,神機營也已經戒備,態度不明,既不敢和新軍硬碰,可是又不願和徐大人一起‘救駕’,五城兵馬司那邊,倒是有人開始響應了,東城和西城指揮最先表態,說是要隨徐大人救駕。還有……”
趙高揉著太陽穴,苦逼啊……
現在許多人都表明了立場,可是無論立場如何,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是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單項選擇題,答案只有在天亮之後才能揭曉,一旦選錯,你就得拿自己的仕途甚至是腦袋去做賭注。
“吏部那邊怎麼說?”
“吏部暫時沒有動靜,不過據說,已經有吏部的一些官員去阻攔新軍了。”
趙高眯起眼,道:“徐謙自稱是奉有首輔楊公之命,這訊息,準確嗎?”
堂官苦笑,道:“問題的癥結就在這裡,誰都不曉得,徐謙的話是真是假,錦衣衛有個千戶,乃是徐謙的堂兄,他騙開城門的時候,還說有太后的懿旨呢,這種事,誰說得清,下官以為,姓徐的話,十有**未必可信。”
趙高淡淡的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我了,若是現在不做聲,明日無論答案是什麼,你我都要倒黴,所以,既然非要選一個,還是跟著派出三班差役出去,阻攔新軍吧,當然,不要太激烈,意思意思就成,跟著姓徐的,假若這傢伙包藏禍心,你我就都是謀反,謀反是要株連的;現在反對徐謙救駕,到時候至多說自己昏聵,不知好歹,無非就是罷官而已,孰輕孰重,想來你也分得清,就這麼辦。”
堂官點點頭,道:“下官這就去安排。”
“大人……大人……”又一個堂官上氣不接下氣的衝進來,道:“大人,最新的訊息,吏部……吏部那邊一改態度,吏部左侍郎支援徐謙救駕了……”
“啊……且慢,回來……”趙高又不得不將那準備去安排的堂官叫住,他曉得,事情有些不對,吏部可是楊公兼任了尚書的衙門,是內閣直屬的部堂,訊息往往比其他衙門更加靈通,現在吏部突然轉了風向,很明顯,他們肯定收到了什麼風聲。
“大人是否改了主意?”先前那堂官問。
趙高頜首點頭:“老夫想來想去,這事兒不對,姓徐的也不是傻子,他敢冒這個險,肯定有不少的把握,吏部那邊,或許楊公已經從宮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