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俏臉微紅,帶著幾分愧色的趙夢婷。
鄧健連忙湊上來,道:“徐兄弟,方才……”
徐謙朝他溫和一笑,道:“好兄弟,方才若不是你救我,只怕我已經生死難料了。”
鄧健眼眸一亮,拍著胸脯道:“舉手之勞而已,當時的場景你是沒有看見,三個鐵塔一樣的漢子,其中一個使出黑虎掏心,另一個則是掃堂腿,還有一個……”
徐謙沒有耐心聽他的童話故事,微笑打斷他道:“好兄弟,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鄧健突然發現不對了,徐謙看向他的眼神太過於純淨,滿是很傻很天真的樣子,以他對徐謙的瞭解,這傢伙如此表現的時候,一定是有事相求,而且還是大事。
鄧健一下子沒了底氣,愛理不理地道:“近來我比較忙,咳咳……有什麼事,你說罷。”
徐謙道:“我想請鄧兄弟這段時間給王公公那邊告個假,陪我一起做一件大事。”
鄧健皺眉,大事……大事肯定是和張家有關係,張家這樣的人家不好惹啊,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畢竟是王公公的人,倒也不必怕,不過……
鄧健笑呵呵地道:“徐兄弟開了口,還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嘛,徐兄弟,我欠你的銀子……”
這就是所謂戰略機遇期,趁你病、賴你帳,絕不能含糊,鄧健顯然深諳此道。
“哎呀,我頭又疼了,夢婷,來幫我揉一揉……”
鄧健討了個沒趣,打了個哈哈,道:“告了假之後,這銀子無論如何也要寬限,好啦,你既然開了口,我鄧某人自是好兄弟講義氣,那我現在就去告假。”
他裝出一副很義氣的樣子,眼睛卻是偷偷去看徐謙,希望自己的偉大舉動能打動這不要臉的傢伙。
“鄧兄弟且慢。”
鄧健心裡鬆了口氣,天可憐見,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看來姓徐的傢伙總算還有一點良心。
“不知徐兄還有什麼吩咐?”
徐謙很認真地道:“鄧兄弟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幾斤紅棗來,我受了這麼重的傷,要補血。至於紅棗的花費就在你欠我錢的利息里扣。”
鄧健火了,狠狠地瞪了徐謙一眼,正要發怒。
徐謙終於笑了,鄧健這個人其實不錯,雖然總是盯著你的錢袋子,滿腦子都是錢,可是拋開銀錢,也算幫襯過自己不少。徐謙道:“鄧兄弟不要生氣,方才只是戲言,實話和你說吧,只要你跟著我把這件事做成,不但舊賬抵消,到時再奉送紋銀二十兩。”
“二十兩……徐兄弟,你吃錯藥了?是不是被方才那些人砸壞了腦袋?”鄧健不敢相信,託著下巴狐疑地看著徐謙。
徐謙很認真地道:“不是吃錯藥,是要玩一票大的。”
鄧健倒是不奢望什麼二十兩銀子,對他來說,二十兩銀子太科幻,還是把舊賬抵消了現實,無債一身輕,況且債主還是徐謙這種人,既然得了徐謙的允諾,他便喜滋滋地去告假了。
第一十六章:家大業大
張家立足錢塘數代,家世磅礴,幾代的積攢讓張家早已成了錢塘計程車紳翹楚。
更令錢塘人側目的是,這一代的張家大少爺在上年縣試名列第一,考中了秉生,以他的水平,只要不出意外,明年至少也能中個舉人,家裡錢財萬貫,又是人才輩出,聲勢一時無兩。
就在前年,張家在清河建了一座豪宅,糜費了近兩千多兩銀子,這還只是土木的花銷,若是再加上其他各種開銷,只怕要遠超四千兩銀子了。
這宅子佔地數畝,位於城外熱鬧的一處街坊,佔盡了地利之便,朱漆的大門,重重的儀門和院牆,還有那錯落有致的亭臺樓榭,都彰顯出了不凡。
張太公已經年過六旬,在這偌大的正廳裡,張太公滿臉羞怒,乾瘦的手不禁地顫抖。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自己就兩個兒子,大兒子頗為爭氣,現在去了江寧求學,而他獨獨鍾愛幼子張書升,這張書升雖然平時愛胡鬧,卻是張太公晚年所生,最是寵溺不過,平時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誰知道今日卻是遍體鱗傷地回來,到現在還是昏厥不醒。
他平時最喜歡放在手裡的一塊璞玉已經被狠狠地砸在地上,廳裡一片狼藉,跪在他腳下的是兩個陪著張少爺出門的小廝,小廝們的衣襟已經被冷汗浸溼了,大氣都不敢出,只是斷斷續續地說著事情的經過。
“那賤役像是發了瘋,不但不講道理……還對少爺拳打腳踢,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