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那個時候,各府各縣都抱有牴觸心理,誰都覺得,這是糟蹋銀子,是折騰,這種大膽的嘗試,對於各府各縣來說,委實是大膽嘗試,若不是徐撫臺靠著新政推行,就算把銀子送上門,人家也未必有這個動力。
可是現如今雖然矯枉過正,可是好歹,至少大家的思想徹底的扭轉過來,雖然修築工程的事,都是錢糧局管著,自己經手不了一分銀子,沒有貪墨可能,可是大家卻都知道,這是好事,不但有政績,吸引了商賈進來,還能得到大量利益的輸送,何樂不為?
而這淳安縣令,上輩子多半是折翼的奸商,深諳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全然一副奸商嘴臉,讓人很是覺得刺眼。
各府各縣的官員一打聽,自己報的不過十幾二十萬的工程,人家卻是六十多萬,一個個暗中捶胸跌足,只怪自己太過善良,爭取明年報出八十一百萬,而錢糧局這邊,一番劈砍,三下五除二,總算將淳安的數目,砍掉了七成,不過淳安縣那邊,似乎也覺得滿足,倒也沒有鬧事。
整個社會在悄然改變的同時,人們的生活形態,也在靜悄悄的發生變化,這官場亦是如此,從前的許多東西,大家突然發現不再適用,於是,一些新的官場規矩,卻在悄然形成,因此,也出現了一個個荒誕不羈讓人噴飯的現象,而這些現象,顯然也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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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
卯時未到,所有人都起了大早。
今個兒是個大日子,好事者們特意早起,依舊津津樂道的談論近來沒有衰退的新鮮話題。
“聽說今日卯時,王部堂和徐撫臺就要祭孔,此外參加的,還有禮部以及各衙的官員,咱們要早一些去,在夫子廟佔個好位置,去的遲了,到時候人滿為患,便是想去瞧熱鬧,也是來不及了。”
“據聞這是王部堂和徐撫臺第一次公開祭祀夫子廟,只是不知,這祭文如何。”
“祭文能有什麼出奇?想來和其他的差不多,最大的看點哪裡是祭夫子,而是祭朱夫子,這朱夫子的祭文,卻不知如何寫,禮部那邊肯定是準備了的,就是不曉得,王徐兩位大人,肯不肯用禮部的祭文,若是用了,那些舊學之人,不免又要出言譏諷,可是不用的話,這朝廷的規矩還要不要?哎……這件事,怕是棘手的很,若我是徐撫臺,何必要惹著一身騷。”
“你知道什麼?不去也是不成的,舊學抨擊我們王學,哪一次不是用這個來做文章,說咱們離經叛道,若是不去,正好授人以柄,這樣也好,遲早都要去,索性光明正大一些。”
這種議論和爭論,早就不新鮮了,而夫子廟這裡,此時也早已是人滿為患,這大清早的,竟是堵住了幾條的街道,所有人翹首以盼,看向街道的盡頭,帶著幾分好事者的激動,又不免有幾分擔心。(未完待續。。)
第六百零四章:大哉吾師
“來了,來了,來的是禮部的費大人……”
人群中一陣騷動,許多人發出一陣陣低呼。
很快,混亂就發生了,許多差役出來,打出一條道來,許多人紛紛後退,自然免不了幾聲叫罵。
費宏坐在轎裡,聽到外頭的叫罵聲,充耳不聞,轎子進了夫子廟裡,緊接著,南京各部的大人們已是陸續來了。
道路變得越來越擁堵,好在有差役勉力維持次序,倒也沒什麼亂子。
至於王守仁和徐謙則是姍姍來遲,掐準了卯時,才終於到了。
他們一到,人群中發出一陣歡呼,這一次大家到時乖了,倒是不必差役驅趕,自然而然,便有人讓出一條道路,南京乃是王學的發源地之一,王學最是昌盛,王守仁在王學中的地位,便是王學中的程子、朱子,而徐謙亦是王學之中,最受矚目的人物。
許多人對他們二人,帶著某種自發的敬意,甚至王守仁轎子過去的時候,不少人紛紛朝王守仁的轎子長揖作禮。
進了夫子廟裡,許多人已是濟濟一堂。
上到公卿官員,還有不少大儒,甚至還有一些生員,都受邀來此,大家沒有寒暄,這等莊重場合,見了面,頜首示意即可。
至於夫子廟裡的祭官們,此時壓力可就不小了,因為時間倉促,並沒有太多準備時間,官祭的人又是太多,許多祭官生怕出什麼亂子,小心謹慎的過份。
倒是大家都是懂規矩的人。按部就班,先是在祭官引領。緊接著便是各部尚書,再後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