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信。這個傢伙,竟然一聲不吭,利用河道運糧。只是可惜,不過……他依然不解的是,這浙江上下官吏,怎麼可能會真如徐謙所說,奉公守法。
須知自古以來,就算有一個兩個官員不肯在官糧上動手腳,可是要讓整個浙江這麼多官員俱都不動官糧。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太祖在的時候,對貪官汙吏剝皮充草,也不曾禁止這樣的狀況。可是徐謙,怎麼做的到?
這是李士翱很費解的問題,可是現在徐謙揭開了真相。李士翱反而糊塗了。
其實李士翱哪裡知道,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而在於浙江新政的發生,使得浙江貪贓枉法的手段。進行了某種意義的升級。這就涉及到了經濟基礎的問題。
比如說在一個農業社會,官吏要貪贓枉法,往往都是採用十分原始的方式,要嘛是在官糧上動手腳,要嘛就惦記著火耗的銀子,再有就是訴訟之類,這些都是常見手段,因為他們沒有其他的渠道,這種原始的貪贓枉法形式雖然操心勞力,而且很容易就被揭發,只是他們沒有選擇,手段雖然粗糙,只要有錢入賬,也就成了。
可是當一個農業社會漸漸向手工業社會轉型呢?這個時候,不但尋常百姓的生活發生了變化,而且由於經濟形式的變化,使得官員貪汙的形勢,也就變得多樣化了,比如他們和商賈們以入股的方式,讓商賈們在他的治下建立作坊,也可以讓自家的小舅子弄個船行,讓本地的商賈運貨,儘量照顧自己小舅子的生意,更可以唆使自己的家人去別處進一些木材來,透過關係轉賣給治下的作坊。
這些手段,更有隱密性,而且不必如此費心,更不怕現在的御使、巡按們來盤查,顯然,當各省還在使用粗糙手段在官糧和火耗銀上打主意的時候,浙江的官吏們已經進化變異了,因為他們想要樓銀子,已經有了比之從前更加合法,而且獲利更多的方式來進行。
因此,並非是因為徐謙所說的那樣,浙江的這些傢伙並非了改了性子,突然變得奉公守法,而是因為,他們再也瞧不上官糧上這點蠅頭小利。既然如此,還不如將盡量多的官糧押解入京,大家呢,也好多爭取一些政績。
只是這些東西,又豈是李士翱這種人所能理解的,某種意義來說,新政的官員和現在的官員已經產生了某種代溝,而這些代溝,代溝悄然形成,使得這些舊派的官員們,很難理解浙江人的行為。
徐謙看著一頭霧水的李士翱,面帶微笑,道:“所以,大人算錯了,浙江的官糧,明明是一百三十六萬擔,絕非大人所言的那樣,只有一百一十萬擔。”
李士翱眼下已經不能計較損耗的問題了,既然徐謙說了沒有損耗,那麼只好在沒有損耗的基礎上重新計算,他不由道:“既然沒有損耗,那麼浙江的官糧,也不過一百三十六萬擔,比之朝廷所額定的一百四十萬擔,依舊還是不足,雖然相差不大,只有數萬擔的差額,可是你方才分明說,還有三十萬擔押解入京,入倉的是一百一十四萬擔官糧,加上這三十萬擔,就是一百四十四萬擔,徐謙,還有八萬擔糧食,你又是哪裡來的?”
八萬擔其實並不算多,可是說少也不少,沒有這八萬擔官糧,浙江就完不成今年的額定目標,可是有了這八萬擔,就等於是浙江超額完成了任務,這裡頭的區別可就不小了,沒有完成目標,戶部照樣有藉口申飭,可要是超額完成,按理來說,浙江不但減免了糧稅,進行了新政,可是上繳的官糧,比之浙江豐年時期,繳納官糧數目最多的一年還要多,朝廷難道不該予以獎勵嗎?
徐謙慢悠悠的道:“因為徵收的官糧,按照戶部的計算,只有二十餘萬擔,可是浙江實收的官糧,卻不是二十餘萬擔,而是三十餘萬擔!”
李士翱又愕然了,原來多出來的八萬擔官糧,還是徵糧徵出來的,李士翱依舊不信,不是他不信,而是他曾經幾次核算過,按照浙江上報的田畝數量,再套用新稅制來計算,怎麼算,都算不出有三十多萬擔官糧,這是怎麼回事,姓徐的莫非讓官吏下鄉,在這新稅制的基礎上,攤派了其他的糧稅?
不,絕不可能,對浙江的一舉一動,李士翱可謂瞭若指掌,浙江的新任巡按,和李士翱幾乎每日都有書信往來,這浙江各府若是要攤派其他稅收,不可能一點訊息都沒有。
“哼,你胡言亂語!”李士翱感覺自己,還是最後一點自信,此時不由呵斥一句,正想看徐謙的牛皮被戳破之後,一副沮喪的模樣。
只是徐謙非但沒有沮喪,而是笑吟吟的道:“大人不問事由,就說下官胡言亂語,依下官看,大人身為戶部尚書,非但不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