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沉默了一下,隨即道:“我出的是八股題,你可要聽好了,題曰:有美玉於斯,韞櫝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請公子破題。”
聽到是八股題,徐謙心裡頓時笑了,桂小姐這是明顯有放水的嫌疑,八股破題自然難不倒徐謙,而這一句有美玉於斯,韞櫝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出自論語,顧名思義,無非是說有一塊美玉在這裡,你是把它收藏起來,還是尋一個識貨的商賈將它賣了。
不過這時候卻不能把朱子他老人家的集註搬出來,因為這不是科舉考試,不必探究什麼哲學大道理,桂小姐聰明伶俐,顯然是將自己比作了美玉,隱隱告訴自己,現在有一塊美玉放在你面前,你會做什麼選擇。
其實兩個選擇,顯然都不是桂小姐所要,賣給商賈是萬萬不能說的,可說要珍藏起來,看上去似乎正確,卻未必符合她的心意,但凡人有了才,自然都不願任人擺佈,去做個花瓶。
因此這既是個八股題,同時也是個選擇題。
徐謙沉吟片刻,回答道:“舉美玉而立言,若不容輕視其有焉。”意思是說,孔聖人將美玉來比喻討論,就不可以輕視擁有人擁有美玉的價值。
這個破題,實在平淡。
接著徐謙又道:“蓋玉以美稱,則玉重,美玉以有稱,則有重……”意思卻是一轉,是說:如果玉是以其美好的質地而得到稱讚,那麼玉本身固然重要。如果是因為擁有美玉而被稱讚,那麼‘擁有’是最重要的,而我更關心的是後者,若美玉無光,擁有它又有什麼意義?(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七章:亂套了,全部亂套了
破題恰到好處,既符合題意,又契合八股,最重要的是,回答也很令桂稚兒滿意。
桂稚兒坐在房裡,並不吭聲了。
這意思便是傻子都曉得是什麼,在眾人慫恿下,徐謙已到了門口,過沒多久,這桂夫人親手牽著一身鳳霞吉服的桂稚兒從房裡出來。
迎了桂稚兒打道回府,徐家這邊也已經準備妥當,徐昌臉色通紅,難得是兒子娶親,如今雙喜臨門,此時也顧不得徐謙的冒失,一見一對璧人到了,便高高坐在大堂的正首位置,耳邊聽到鼓樂聲,聽到無數人道賀聲,他的心裡不由感慨萬千。
一年多前,徐謙是何等落魄,而現如今卻是吉星高照,桂家的門第,若是換做以往怎麼高攀得上,現在卻真真切切的攀上了。
徐昌也不是什麼挑剔的人,畢竟是底層摸爬滾打出來,曉得什麼都是假的,只有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真的,這個桂小姐雖然從前許過人家,會遭來別人嘲笑的藉口,可是隻要兒子喜歡,人家家世又是不差,這又算什麼?
來不及多想,一對新人已是進了堂,眾人前呼後擁,紛紛大生叫好,張鶴齡扯起嗓子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還愣著做什麼,送入洞房去吧!”
徐謙已是在混亂中牽住了桂稚兒溫軟的纖手,纖手有些被汗水浸溼了,明顯能感覺到桂稚兒的嬌軀在微微顫抖。只是一捱到徐謙,桂稚兒的心神便穩了下來。她彷彿想到那一日的情景。
那一日倭寇圍住了山門,衝進了寺院。徐謙也是這樣拉著她,她雖是故作鎮定,可是心裡害怕極了,是徐謙這並不健壯高大的身軀挨著她,是徐謙這修長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他告訴她:“我保護你!”
這在當時是一句很可笑的話,可是偏偏,桂稚兒竟像是從未歷經世面的小女兒,竟是深信了這句話。現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她至今記得她那盈盈若水的眸子與那雙清澈卻又冷靜幽邃的眸子相錯,她知道,徐謙不是騙人的。
靠著徐謙,這個男子身上給桂稚兒一股子難以莫名的安全感,彷彿只要輕輕偎著他,世上再沒有事困難。
而正在這時候,有人打破了這個平靜。
一個太監急匆匆地過來,看到這個場景。滿是不可思議和目瞪口呆,他大叫道:“且慢,且慢!”
樂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注視著這壞人好事的死太監。太監似乎也感覺到壓力,頓時冷汗淋漓,他看了看徐謙。又看徐謙身側的桂稚兒,再看周遭的賓客。一切都明白了。
可是明白也沒用,他的手裡捏著一份聖旨。聖旨已被他手上的冷汗淋溼,這小太監已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壽寧侯張鶴齡站出來,旋即道:“你是誰?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曉得人家在拜堂成親?”
別人怕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