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造次。”
嘉靖終於明白了徐昌的意思,學規是肯定要的,徐昌刻意提到學規,卻是因為他要制定最嚴格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一旦學堂籌辦起來。大多數的學生都來自於功勳之後,而這些人平素就是公子哥,到時若是不肯聽話,學堂就免不了殺雞嚇猴。這等於是要求嘉靖給予學堂審判、刑責的大權,在這學堂內自成一個體系,在這個體系之內。學生一旦進入,就等於進入了一個新的國度。在這個國度裡與外頭完全隔絕,而且大不相同。學堂既是授業之地,又是刑部,也是學生的父母。
想了想,嘉靖亦感覺徐昌說得不錯,既然是皇家學堂,等這些人出來,別人只會認為這些人乃是天子門生,若是這些人貪贓枉法,又或者是無能昏庸,最後在別人眼裡會怎麼想?既然要辦,那就辦到最好,徐昌的這三個看法倒是讓原本只是培養一些助手的心態有了轉變,他突然來了興趣,想看看這學堂最後會成什麼樣子。
他微微一笑道:“你說的三個看法,朕深以為然,徐卿,從現在起,這學堂就交給你了,學堂的所需費用都由路政局直接撥付吧,你速速擬定細則章程,朕硃批之後儘快籌辦,不得有誤,明白了嗎?”
徐昌道:“卑下遵旨。”
嘉靖慢悠悠地繼續道:“說了這麼多,倒是勞煩了你,你回去之後等候聖旨下來吧。是了,你既升任千戶,那麼路政局百戶之職由誰接任為宜?”
徐昌想都沒想,道:“卑下的侄兒徐勇這一年來跟著卑下也學了不少東西,為人忠厚,而且對路政局的流程也很是熟稔,交給他來辦,卑下在邊上照看一些,倒是無妨。”
嘉靖又好氣又好笑,道:“他是你的侄兒,難道就不怕朕認為你任用私人嗎?你倒是好,連扭捏都不會了。”
面對質問,徐昌反而嚴肅地道:“卑下就是任用私人,但凡做事,尤其是想把事情辦好,若是下頭的人自己信不過,那麼任何事都可能辦砸,只有信得過的人才能委以重任。就如陛下,若是陛下不對一個人知根知底,也斷然不會給予重任,卑下斗膽,竟拿陛下來做比方,實在萬死。”
嘉靖聽罷,竟然覺得有理,事實上,嘉靖也是這種人,徐昌的話正對他的胃口,若不是如此,這親軍尤其是錦衣衛裡頭,嘉靖又怎麼總是充塞一群酒囊飯袋進去?無非是因為這些人知根知底,信得過而已。
嘉靖頜首點頭道:“這件事,朕也準了,徐家是忠良之後嘛,朕信得過。”
徐昌被打發了出去,這位即將榮升千戶的徐大人從暖閣裡出來,不由長長舒了一口氣,此時天色已經晚了,他想到徐謙即將下值,於是步行到了午門外頭卻沒有走,專等徐謙下值。
而在內閣這邊,整肅衛所的章程細則果然是交給了李時,徐謙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只是這東西,人家不給他機會草擬,徐謙也是沒有辦法,他倒是灑脫得很,無論怎麼草擬,總是離不開廷議的結論,自己還樂得清閒。
下值之後,他和楊慎有說有笑地走到午門,這位楊同僚對徐謙的印象帶著一些矛盾,楊慎也是個孤傲的人,他既是狀元,又是大學士之後,難免養成了一股子官二代的脾氣,可是當他發現徐謙並不比他差時,他心裡既隱隱想壓徐謙一頭,另一方面,也願意和徐謙閒聊說話。
到了午門,徐謙看到徐昌,忍不住喚了一聲:“爹,怎麼,從暖閣那裡出來了?”
楊慎見狀,硬著頭皮上去叫了一聲叔父,隨即便告辭而去。
徐昌是坐車來的,而午門外頭還停著徐謙的轎子,徐昌似乎有話想和徐謙說,朝徐謙努努嘴道:“一起坐車回去吧。”
於是二人一起上車,在微微搖晃的車廂裡,徐昌道:“事情已經定了,恩旨也就這一兩日下來,除此之外,為父還為你堂兄謀了個百戶,為父擔心徐寒心裡會有疙瘩,畢竟他和徐勇是一道隨為父入京的,徐勇成了百戶,而他……為父至多活動一下,讓他混個總旗,都是族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徐謙笑呵呵地道:“徐勇堂兄為人踏實穩妥一些,而徐寒堂兄呢,有點好勇鬥狠,父親讓徐勇堂兄來接任百戶定是深思熟慮過的,至於徐寒那邊,我親自去和他說,想來他也不會見怪。爹,學堂的事辦下來了?”
徐昌不舒服地按了按太陽穴,才道:“自然是下來了,為父還要擬個章程出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擬章程是你的強項,為父親就交給你了。”
這或許就是尋常的官和徐昌之間的區別了,徐昌這個人仍然擺脫不了從前在學堂為吏時的習性,他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