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存在什麼利用的心思,可是這個恩情。絕不比授予身體髮膚的父母要小。
可是楊廷和非但沒有知恩圖報,反而自從王鰲入京之後處處碰到軟釘子。處處被人掣肘,甚至於剛剛上任,就有人跳出來彈劾痛罵。
是可忍、孰不可忍。
政敵都可以原諒,可是白眼狼卻最是受人痛恨的,至少王鰲這個當事人很是痛恨。
不過王鰲雖然性情剛烈,卻沒有立即採取粗暴對抗的方式。他在半個月的時間裡辦了一件事,他的生辰即將到了。
可是今年,他沒有下任何請柬,似乎也沒有大肆慶祝的意思。
可就是這樣的低調,卻讓人不由思量起來,如雪花一般的拜帖還是湧進了王府,這裡頭,上到部堂的尚書、侍郎,下到各地的巡撫、知府,竟有數百之多,便是徐謙也湊了個趣,上了一道拜帖上去,自稱晚生後進云云。
四朝元老,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可不是說著玩的,他當年成就了楊廷和,未來未必不能成就其他人,至少這滿朝文武之中,既然會有楊黨,就少不了一群想投靠楊廷和而不可得,沒鼻子沒眼的人,大家敏銳的發現,王鰲是一個新的門路。
除此之外,王鰲還上了一道奏書,奏書措辭很簡單,大爺我年事已高,請求皇帝放我回蘇州。
本來年紀大,請辭回鄉倒也沒什麼,又不是沒有這個先例,可是王鰲這個情況比較特殊,你要是年紀大,你早些說啊,這新任學士的位置還沒坐熱,你才剛剛到了京師,怎麼說走又要走?
有心人一琢磨,明白了,老大人必定是受了委屈,受了誰的委屈呢?這朝廷裡又有誰有本事委屈到王老大人呢?答案不言自明——楊廷和。
以至於一時間輿論洶洶,有不少人抨擊楊廷和刻薄寡恩,這個抨擊,本來身為首輔的早就習慣了,哪個首輔沒遭人潑過髒水?可是這一次,情況有點不同,楊廷和一看,感覺不太妙了,這刻薄寡恩四個字,他可擔當不起,再者說了,原本他和王鰲之間的事乃是坊間佳話、士林美談,現在流出自己和王鰲不和的訊息,難免會影響到形象。
再加上王鰲即將生辰,別人都紛紛下了拜帖,這個風口浪尖,必須得有表示才是,於是楊廷和毫不猶豫,立即以非常低的姿態下了帖子,就在生辰這一日,親自前往王府拜壽,到了門房前,自稱學生云云。
這樣的姿態,是為了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而王鰲自然也當著眾多賓客的面給了楊廷和的面子,親自把他迎進了府裡。
最精彩的地方到了,眾人各自落席,楊廷和自然陪在王鰲下座,本來是該吃酒開席了,誰知道王老學士卻沒有動,他不動別人自然不敢動,緊接著,王鰲突然拍案而起,他這一拍案,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徐謙今日也已經到了場,不過他的資格只能在次席上,和李時坐在一起。
能坐在次席,倒多虧了李時,李時直接將自己拉到了身邊就坐,顯然他和王府的人很熟,倒也沒人說他什麼,不過李時本來就是靠王鰲起家的,當年就是吹捧王鰲,才成了侍讀學士,現在王鰲回京,李時自然歡欣鼓舞,連忙過來接頭。
徐謙也是目瞪口呆,本來以為是其樂融融的場面,卻是隨著王鰲一拍桌案,使得滿堂皆驚。
王鰲隨即道:“自正德以來,國朝吏治日益敗壞,一年前,先有浙江商家一案,接著又出了順天府一案,管中窺豹,可見吏治之壞,已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若是再不整治,遲早要惹出大事。”
他這個開場白,雖然有點讓人覺得突兀,卻也無從挑剔,至少給人一種心憂國民的印象。
而此時,徐謙發現李時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幾分狡黠的笑容,隨即李時站起來,道:“恩師,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何必說這種喪氣話,吏治不清,這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恩師何必著惱。”
王鰲瞪他一眼,道:“你知道什麼,陛下託付老夫大事,整肅吏治,難道就因為積重難返,就不整肅了嗎?”
李時連忙道:“既要整肅,也該徐徐圖之,又何必急於一時。再者說,辦法總會有的,慢慢想就是。”
王鰲卻是固執搖頭,道:“徐徐圖之就是放任自流,諸公今日在上,老夫這兒有幾個整肅吏治的良方,還請諸公看看。”
眾人一聽,自然要給面子,紛紛慫恿:“王公又有安國妙策,不妨一言。”
王鰲也不客氣,讓家人拿了一本章程出來,當場念出,其中有幾條,確實很有用處,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稱是,在座的有不少清流官員,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