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擺明證據,亦或如何。誰知徐謙卻是道:“不知道是嗎?來,動刑!”
幾個校尉二話不說,已是一拳將這于都頭擊倒,隨即幾人搶步上去。拳打腳踢,于傑抱頭痛呼,郭楷惱羞成怒。道:“大人莫非要屈打成招?”
徐謙道:“那就不用屈打成招了,都頭于傑貪贓枉法。按律,有吏貪贓害民者。殺!徐勇……”
徐勇躍躍欲試,道:“在。”
徐謙撿起桌上的御劍,直接拋給他:“殺了!”
徐勇接劍,也不遲疑,拔劍出來,早有幾個校尉死死地按住于都頭,他一劍刺出,劍光一閃,這劍鋒幾乎要刺入于都頭的皮肉,于都頭驚慌到了極點,連忙大叫:“知罪,知罪……”
徐謙精神一振,狠拍驚堂木道:“你犯了什麼罪,一一道來,若有絲毫隱瞞,小心禍及家人。”
于傑哭喪著臉道:“小人魚肉百姓,經常假借順天府名義盤剝敲詐商戶,若有商戶不肯,便藉著拿賊的名義砸了人家的鋪面,若是商戶反抗,則拳打腳踢,小人……小人要檢舉……那江強和小人便是同夥,有個外東城的商戶,因為不肯就範,是江強帶著幾個街面上的人……”
于傑還沒有說完,徐謙插問道:“街面上的什麼人?”
于傑道:“街面上的潑皮。”
徐謙朝一旁記錄的書吏扭頭道:“這句也要記上,勾結宵小這條罪看來也是跑不掉了。于傑,你繼續說。”
于傑道:“江強勾結街面上的潑皮把人殺人,因為此人是客商,所以也無人追究。”
徐謙冷笑道:“殺人,盤剝百姓、勾結宵小、貪贓枉法,你自己說的話,看看有沒有問題,若是沒有問題,就簽字畫押吧。”
書吏將記錄下來的供狀擺在于傑面前,于傑牙關咯咯作響,最終還是畫了押。
徐謙又問:“本官再問你,你們這般肆無忌憚,就不怕上司追究嗎?”
于傑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郭楷一眼,徐勇在一旁一腳踹去:“看什麼,想到詔獄裡去走一趟嗎?”
這于傑頓時打了個冷戰,連忙道:“自然不怕,每年向上頭打點總計便超了紋銀數千,其實從商戶手裡掙來的銀錢,大頭都是用來孝敬的,小人們跑斷了腿也不過是拿個小頭。”
徐謙又是冷冷一笑,道:“是嗎?本官問你,有哪些人參與了此事,這順天府裡有多少個差役和你們是一丘之貉?”
于傑呆了一下,驚懼地看了徐勇一眼,接著道:“三班差役都有份!”
這句話道出來,立即一片譁然,大家倒不是震驚于于傑所說的‘真相’,這本身就不是什麼真相,真正譁然的是于傑居然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這于傑當了這麼多年的差是何其精明的人,事到如今,人家刀都亮出來了,自己死頂著敷衍,最後倒黴的是他自己,可假若他把所有人都招供出來,雖然事後可能會被人排擠,可是現在來說,卻等於是給自己增了一個護身符,有句俗話叫做法不責眾,現在所有人都涉案,難道你還能一網打盡不成?
徐謙的臉色陰沉,接下來說的話卻是大出于傑的預料:“來人,將這順天府所有人,全部拿下,一個個審問,不肯說的,狠狠的打,打死為止,所有的贓物都追查出來。還有這順天府的所有官員也全部請到這裡來,若有人檢舉他們收受了好處,也一併拿下。”
坐在一旁一直不肯做聲的僉都御使劉巖看不下去了,現在既然證據確鑿,劉巖已經感覺大勢已去,態度也好了不少,道:“徐侍讀,有些事可不好說,若是一網打盡,這京師……”
徐謙理都不理他,目視郭楷道:“郭楷,到現在,你知罪嗎?”
郭楷的臉色慘白,故作鎮定地道:“知不知罪輪不到你來問我,自然會有御使彈劾。”
徐謙嘆口氣,道:“下頭的差役殘害百姓,你若是不知情,無動於衷倒也罷了。可是現在你既已知情,卻依舊無動於衷,枉你還稱什麼朝廷命官,你莫非是想告訴這天下人,朝廷命官就是土匪、強盜,就該盤剝百姓嗎?”
徐謙又道:“本官奉欽命來解決民亂之事,現在你們惡貫滿盈,鬧出了民亂,為了還這些受害百姓一個公道,就少不得要得罪了,來人,拿下郭楷!”
此時,劉巖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演變成這樣,勃然大怒道:“郭楷乃是朝廷命官,豈是你說拿就拿?”
他離徐謙近,態度也很堅決,就差指著徐謙的鼻子罵他不守規矩了。
徐謙朝他獰笑,站起來,一字一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