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是嗎?你說雙嶼港陷落,有何憑證?”
王直這樣的狐狸,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說不準這是明軍的詭計也說不定,早就聽說那徐學士詭計多端,說不定故意藉此亂自己的軍心也是未必。
王公公卻是笑了笑,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扳指來,拋給王直道:“王船主一看便知。”
接過了扳指。王直臉色驟變,這個青銅扳指乃是葉宗滿他爹傳下來的,一直被葉宗滿視為自己的傳家寶,而現在。這個扳指出現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能依舊看到,扳指上那已是乾涸的血跡。
看來……雙嶼港是真的完了。自己這義兄弟葉宗滿也完了。
王直深吸一口氣,鼻翼抽搐了幾下。隨即憤恨的看了王公公一眼,他森然一笑:“徐欽差好厲害的手段!”
王公公倒是被王直的表情嚇了一跳。語氣放輕柔了一些,道:“葉船主是怎麼死的?還不是他冥頑不化,想來王船主是聰明人,應當懂得咱家的意思,徐欽差的手段,自然不必提了,他既然坐鎮這裡,本來這裡的倭寇,誰都別想活,只是徐欽差亦是知道,許多人之所以成為倭寇,實是為生計所迫,因此才網開一面,這才起了網開一面之心,王船主,你是遇到好人了。”
好人二字,難免刺耳,尤其是王直聽來。
王直猶豫了一下,最後擺擺手,道:“王公公請回,回去告訴徐學士,王某人,定會在三日內給他一個答覆。”
王直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完蛋了,此時他有兩個選擇,要嘛就是砍了這王公公玉石俱焚,可是顯然,這是作死,而王直並不想死,他想活。而另一個選擇,就是屈服,雖然他提出來的所謂封爵,所謂海運專營的條件此時統統落空,徐謙只許了一個海路安撫使司的差事,就這麼點兒可憐可笑的承諾,此時卻成了王直的救命稻草。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徐謙一到杭州,先是兩個板斧下來,立即將王直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識時務者為俊傑,王直必須識相了。
他親自恭送王公公出了城門,隨即立即召集了各路船主,將雙嶼港的事情告知。
這一下子,倭寇們頓時炸開了鍋,老窩沒了,這就等於是,自己辛苦積攢了數十年的財富,盡皆化為烏有。現實更加殘酷的是,他們現在已經成了喪家之犬。
有人暴怒:“朝廷欺人太甚,我等立即衝出城去,和他們一決死戰!”
這句話竟有不少人附和,要知道,倭寇之所以是倭寇,就在於他們敢於提著腦袋四處劫掠,劫掠的目的,無非是錢財而已,現在自己被人搶了,自然狗急跳牆,什麼事都做得出。
王直卻是眯著眼,一動不動。
倒是也有人較為冷靜,道:“就算和官軍一決死戰,僥倖勝了,又能如何,官軍有數萬,就算殺盡了他們,又有數十萬人來清剿,我們殺得盡嗎?我們現在無路可去,就算殺退了官軍,又哪裡請船來接應我等,與其如此,不如降了!”
“狗孃養的東西,你竟吃裡爬外。”
一個倭寇頭目拔出了腰間的刀,如猛虎一樣朝那稱降的倭寇頭目衝去,而在這時,王直動了,他使用的不是倭刀,而是一柄尺長的小叉,叉子落手,人已衝向那拔刀的倭寇頭目,狠狠一叉,直接扎進這倭寇頭目的腹部。
呃啊……
倭寇頭目的倭刀落地,發出不甘的怒吼,不可置信的看向王直,一動不動:“王船主……王船主……你這是……”
所有的倭寇頭目盡都凜然,也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王直。
王直獰笑,拔出叉子來,一腳將這倭寇頭目無情踢翻,隨即怒吼:“誰還敢再叫,誰還敢拔刀!”
所有人呆住了,雖然那將死的倭寇頭目還在地上掙扎呻吟,可是誰都沒有看他一眼,所有人敬畏的看著王直,一言不發,垂頭不語。
王直威風凜凜的坐回了椅上:“方才劉船主說的不錯,事到如今,我等已經無路可走,唯一的生計,就是歸降,若有不從者,現在可以站出來,誰擋了弟兄們的生路……”王直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一個冷厲的眼神,已是壓住了所有人的不滿。
隨即,王直叫來幾個心腹,厭惡的看了地上的死屍一眼,道:“張船主的兒子也在這裡是嗎?還有他的三個義兄弟既然都在,那麼就給他們哦做個了斷吧,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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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