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是被一位故人。
青昭聽聞姐姐不鹹不淡的說著這金陵要聞時,手中茶盞一個沒拿穩,摔得粉碎。
衍碧訝然看著她,略有些不悅,“幹什麼呢,跟你有什麼關係,人家爹爹沉冤得雪也好;被舊情人逼迫,危在旦夕也罷,你都要老老實實給我在蒼梧待著。”
青昭很鬱卒,“那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衍碧淡淡的哦了一聲,瞥了她一眼,“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這麼隨口說說。”
青昭的嘴角狠命一抽,忍住想要上前掐她臉的衝動,問道:“那你能再隨口說說具體情況麼?”
衍碧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見她神情焦躁,明顯還在掛念那個蠢男人,眼梢一挑,有一下沒一下的品著茶,意態悠然,就是不開口。
青昭咬牙,神情憤恨,“你再不說,我就去爹爹面前哭訴,說我捨不得你們走,讓他留你在蒼梧呆上一兩個月,讓翟景以為你悔婚!”
“哼,”衍碧冷哼一聲,“沒良心的小東西。”終是不情不願的講了出來。
挾持阮非白的,不是旁人,就是向晚。誰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怎麼混進相府,還不著痕跡的埋下炸藥。
其實也無妨,阮非白大可抬腳走人,他武藝不凡,還能真的被炸藥炸死不成?
偏偏這姑娘埋的是隻在傳聞中出現過的“雷鳴”。雷鳴不是單個的炸藥,乃是成串的,它的厲害之處是,一旦埋下了,要它怎麼爆,何時爆,爆多少,完全掌握在埋的那個人手裡。
就是說,阮非白要是施展輕功想走,可以,向晚也攔不了,但是她可是瞬時將這周邊所有房屋盡數毀去,還可以讓自己死在阮非白麵前。
她就是吃定了阮非白不想讓不相干的人白白送命,包括她自己。
那麼,這位大小姐的目的何在?
“阮非白,你要是不能與我同生,那麼就共死吧。”向晚姑娘說這句話時深情款款,奈何對面杵著的那人神情冷漠,目光只落在她拽著引線的手上。
青昭揮揮手打掉腦子裡浮現的畫面,氣呼呼的問衍碧:“難道就沒有法子?非得被那個女人吃的死死的?”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被逼。”衍碧轉個身,好整以暇的對著燦爛的陽光看她用鳳棲花新染紅的指甲。
“我就不信翟景會見死不救。”青昭小聲嘟囔著,“翟景他……可未必有你聰明……萬一……”
衍碧微眯眼,笑的奸詐,“你不是很聰明麼?自己想法子救便是。扯上旁人作甚?”
她就是想看她笑話來著!青昭氣鼓鼓的走開,自去找眾人商議。
而後結果就是,一大堆人馬,再次浩浩蕩蕩奔赴大馭。
青昭望天,這明明是救人的而不是湊熱鬧的好不好?
果然太過大意就會出岔子。例如本來一直都是從菫理山下繞著走,這回一部分人提議,要走迦南密林,一是可以縮短路途;二呢,則是可以增加趣味……
而後,趣味卻是是有了,但是,也有沉重的失去。
有時候,我們以為放人一馬,是為心善。但是,若對方是小人,那無異是放了條毒蛇歸林,總有一天,他會伺機衝出,恨咬你一口。
此次,他們就好死不死的遇到章迎風。
暮色四合,高大的樹木抵擋住日落時分稀薄的光線,更顯得這片林子陰森昏暗。
青昭從未像此刻這樣恨這片迦南密林。若是像中原那樣的平坦大道,怎至於到現在還是找不到阿迦。
一時怒從心起,她狠狠一腳踩在章迎風的頭上,冷冷問道:“阿迦在哪裡?”章迎風吐出一口鮮血,扭過頭,目光似毒蛇在她姣好的臉龐上流連,露出一抹淫穢不堪的笑:“誰知道,這密林這麼大,我只是隨手把她丟下,得看那妮子的造化了。不過元洛大人早就說過,她註定為你而死,你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態?倒不如好好伺候本大爺,我高興了,說不定也能想起一星半點兒。”
青昭伏下身,柔和清亮的目光落在章迎風被劍氣劃傷猶如一張破布的臉上,唇邊的笑也愈發燦爛:“我倒不知,你原是有這麼大的膽子。”
衣袖凌厲一卷,他被甩向半空,那聲淒厲的慘叫還沒從喉嚨裡迸發出,卻見一隻金黃小蛇直衝向他嘴裡,“啊……啊!”章迎風嚇得肝膽俱裂,縱是從未見過這等毒物,但這南疆的傳聞卻也聽說過不少,先打量著這位蒼梧人人遵從的聖女一副柔弱的樣子,定是好欺負的,落在她手中自比在江衍碧手中強,誰料到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