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堅定,倔強的臉上閃過一抹受傷,“我想守護的人,怎那麼也會好好守住。阮大人不必擔心我會誤事,只需告訴我怎樣找到那人即可。”
阮飛白眉間微微蹙起,是不是不該這麼逼著她?但若是不趕快讓她看清,下一次,又如何脫身?
“青昭,那個人是溫無憂,天闌宮尊主,錙銖必較,生性冷血。你姐姐,曾經跟他有些過節。”
“姐姐是江府小姐,怎會與他江湖人有過節?”青昭有些疑惑的問,面色及其慎重。
“昔日衍碧為了追尋江伯父的下落,與他打過交道,之後發生何事,我們也不知,總之是結下樑子。”
青昭不語,看樣子不是隻結個樑子那麼簡單,那人既然能狠心逼姐姐毒發,多少,怕是事情有點棘手。不過,既然表明自己會出手,怎樣也不會讓人來給自己收拾亂攤子。
“如何找到他?”雖然姐姐再也不用受毒物折磨之苦,但那溫無憂如此囂張,將別人的痛苦當作他的樂趣,可惡至極,不能讓他這麼輕鬆逃脫!
“每月初七,他都會乘上畫舫在這金陵城內的淮水靜候著前來花重金求辦事的,以及,來殺他的人。”
看來,這個溫無憂確實是個放肆之極的人嘛!這樣的人,若先與他對抗,必須找準他最在乎之處,給以狠狠一擊,不然,半點成效也無。
“青昭,你要想清楚,一旦摻和進來,抽身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阮非白眼底略有些波動,不由開口勸道,“你雖然與江衍碧投緣,但是,身為蒼梧九公主,摻和過多,對你也是極不利的。”
青昭看著阮非白,直接問道:“這幾日傳出的流言,是不是真的?”
知道她問的是哪個,阮非白坦然點頭,笑道:“是。我是昔年左相阮子彥之子,只不過自幼長在鄉下,無人得知。後來機緣巧合,與還是太子的阿佑相識,才得以入朝為官,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他笑顏清淡如風,自然不矯作,無半點頹色和怨情,僅是平平淡淡的述說著,卻讓青昭莫名覺得有幾分難過。
“既然你信我,我也信你。“她緩緩一笑,眼裡湧上一點暖意,“我的真實身份是蒼梧聖女,江衍碧,是我的親姐姐。”
阮非白身子一震,眼裡閃過訝異之色,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淺笑道:“青昭肯信我,非白定不辜負,只要你願意,就站在我身邊來。”
在說出口的時候,青昭已準備好接受他的層層問題,不料竟得到這樣的回答。與其說是安慰,不如說是正式給她一個諾言,而這話裡的意思,究竟是哪一層?她的臉慢慢染上一層紅暈,貝齒咬了一下唇,小聲說道:“我記住了。”不管你是何意,起碼這一刻,聽到“站在我身邊來”,這幾個字,我覺得很溫暖。
“為何你會對我如此照顧?”她微眯著眼,看著眼前這個除了微笑找不到第二份表情的人,終於吐出了一直盤亙在心裡讓她困惑不已的問題。
雖是容貌過人,但阮非白並不是那等貪圖相貌之人,她已不是那個菫理山上愛笑愛鬧的小孩子,經歷的世事告訴她,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知道青昭的性情,多說無益,日後你總會知道的。只是青昭記住一點,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樂意效勞。青昭,相信我。”他的神情很是誠懇,臉上的笑容淡了又濃,看在青昭的眼裡,倒讓她神思恍惚。
罷了,想那麼多幹嘛?在心底,對於他,她還是樂意去信的。只是最近發生的事讓她微有些迷惑,眼前的這個人白衣如雪,舉止優雅,卻手腕狠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攪動一朝渾水。可是那還不是有他的目的?誰能永遠纖塵不染?
她閉眼深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臉上又是燦爛的笑容,“那就好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吧,昔年的,跟今日有何關聯?知道清楚了,我才知該做什麼對你們有幫助。”
阮非白見她迅速想明白,心裡的弦微微一鬆,彎眉笑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把我所知曉的一點告知與你。”
青昭支起頭,靠在石桌上,聽著他慢慢講述。
昔年先皇在時,金陵四大家關係還很好,各家家主均盡心盡力輔佐皇帝。鳳岐掌控“螢”,為皇帝監察百官,暗地查訪;沈黎教導太子,盡心盡力;韓虞謙出訪各國,邊邦和睦;江譽之允文允武,深得皇帝喜愛。那時朝政清明,百姓和樂,大馭國力強盛,四方來賀,左相阮子彥更是功不可沒。
誰料到不出五年,就會有此劇變。
鳳家沈家紛紛遠離朝堂,江家家主江譽之失蹤,左相阮子彥被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