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不斷從內心冒出的一些疑點。
也不知是受好兒的啟發,還是內心有個聲音在鼓勵他,後來再跟隨師兄們下山買東西,他就會暗留心眼,觀察大街小巷的買賣和行業,有空的時候,還悄悄地拉上來往溜下山,到街上到處行走察看,遇不懂的,就不恥下問,那些被問詢到的夥計或店家,都會耐心地回答。因為,僧人在東唐的地位是很受人尊敬的。
“以前年紀太小,很多東西不懂去想。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跳出那些記憶,孃親得病的那段日子,總是歷歷在目,彷彿昨天才發生的事情。漸漸長大一些後,我的腦子忽然跳出一個很可怕的念頭。之後我開始在寺裡的藏書庫裡找那些醫學典籍來翻看。我每天都去看一些,對比著孃親的病症。直到我翻看完兩本關於一切病症及疑難雜症的醫學書籍,我的心也越冰冷。但我還是怕自己搞錯,尋了個機會,找二師兄私下裡將我孃親當年的病症細說,問詢。二師兄是寺裡醫學最好的,他的回答,印證了我當初的可怕念頭,那時起,我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如水。”
來去找到奶孃後,又讓奶孃細細回憶當年情形。孰料奶孃竟對他說,她當年也有懷疑,只是人微言輕,又無證據,宗姨娘身後也沒有什麼背景靠山,她只能一味難過傷心。根據奶孃的回憶,來去更加證實了宗姨娘當年的患病,是被人為“患”上的。而奶孃認為,當時的林側妃甚至瑞寧王妃,具有最大嫌疑。
“奶孃告訴我,我孃親因無背景靠山,又是人送瑞寧王爺做妾的,因此在王府裡一向寡言少語,除了自己的院子,極少去別的姨娘那串門。爭寵之事更無。”
搬出了王府,沒什麼事是不能再隨意進出王府,而且過去了十多年,要查證的難度極大。來去一心要查清當年背後的黑手,要為宗姨娘報仇,沒有銀子萬萬不能成事。而且時間越延後,查證的難度更大。要想銀子來得快,走正當途徑顯然行不通。但為了弄清當年真相,找出兇手,來去決定從事所不恥的行業。
上流社會里,也是分等級和社交圈子的,嫡出的往往看不起庶出的,一些門第高的嫡出子女,還看不起那些皇商富賈人家的子女。因此來去所結交的,也都是庶出的子弟及富賈子弟為主,這些人當中,也不乏志氣高,有上進心的,來去面對這些人,也毫不避諱自己曾在寺中修行一事,並重點突出自己會風水佈局這個長處。
或許連上天都肯幫來去,不久,就有一位皇商聽兒子說來去曾在寺中修行,會風水佈局,便邀請來去給他新買的一塊地進行宅院風水勘測佈局。來去很好地完成了這個事情,且不收半個銅板兒。那位皇商一家過後都非常滿意,對來去讚譽有加,把來去當成真正的朋友看待,並說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一定要告訴他們。
來去經常和這些闊綽子弟玩在一起,彼此熟悉後,和其中幾人甚為投緣,某日閒聊中,得知幾人都有幹一番事業的想法,來去便借這個機會,提議不如大家合夥,做來錢最快最多的生意,等攢下雄厚資金,再洗白做正經踏實的生意。幾人一拍即合,說幹就幹。
開賭坊,青樓,到邊境做貿易往來。透過其中一位合夥人的關係,參與私鹽販運售賣。鹽業在東唐為官方壟斷,民間禁止鹽業運輸販賣。有官的地方,必有暗貪。事實上東唐各地的鹽業,均有官員暗裡倒賣,那銀子嘩啦啦地就進自家口袋。那位合夥人的親舅舅,就是負責某地的鹽運使。
京城的賭坊青樓,他們插不下腳,多選在毗鄰邊境的州縣,這樣也方便與鄰國做貿易。
如今還在和平時期,各國友好往來,在邊境的城市做這些生意,那是穩賺不賠,很是暴利。一年的時間,來去就個人進賬不下十萬兩。有了錢,來去開始暗中招人訓練,請來已還俗的一位關係很好的師兄,那位師兄又帶來兩位其他寺的已還俗的僧人,這三人武藝是數一數二的強,且各有專長,由他們訓練人手正合適。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是千真不假。來去與來往自小就相處一塊,感情極好,說話做事很是默契,有來往做他左右臂,慢慢地,他們查到一些線索。又花了半年時間,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來去掌握到很重要的證據,以及唯一尚存的重要證人。
“證據和證人,如今都被我帶到極為隱秘的地方保護著。再等上幾個月,最多半年,我就可以為孃親報仇雪恨了。”
來去終於把自己的經歷說完,扭頭看了看好兒,見她安靜不語,便有些心跳慌快,不安地道:“好兒,你是不是很討厭現在的我?”
好兒也轉過臉去,靜靜地望向來去,清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