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
湯一入口,好兒就在心裡笑了,難怪這骨頭湯賣的便宜,起碼也兌了四五次清水燒開。
湯餅下肚,又暖又飽,精神氣也好了幾分。
溫慧娘就向那夥計打聽:“這位小哥,請問城裡頭哪兒的客棧最便宜?”
夥計停下收拾碗筷的動作,想了想說道:“要說最便宜的客棧,城南那塊多的是,不過,大姐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最好不要貪便宜去那邊投宿。”
溫慧娘不解道:“那邊怎麼了?”
夥計道:“那邊黑店特多,也不安全,我聽說有的店家還跟地痞勾結,扮賊入室偷搶東西。”
溫慧娘聽得臉色變了變,好兒也吃了一驚,居然這麼亂?那可不行,她們孤兒寡母的,可不能住那樣的店。
“大哥哥,那你知道哪裡有便宜又安全的客棧嗎?”好兒仰著小臉,純淨清透的眼睛定定看向夥計,稚嫩的聲音就像春天裡剛冒綠的嫩芽兒,聽著就讓人心情莫名地輕快起來。
夥計看向她,眼裡帶了笑意,“小弟弟,這話你問對人了。”
他轉向溫慧娘說道,“大姐,我知道有一家客棧,住一晚只收十五文錢,離碼頭也不算遠,你們從那條路往前走,見著第一個拐彎就朝左走,一直走到盡頭,右邊有條小巷,那家客棧叫喜來,巷口就掛著牌子,你們走到盡頭就能看見。”
“謝謝小兄弟了。”溫慧娘連忙道謝。好兒也朝夥計露出幾顆小糯米牙,“謝謝大哥哥。”
夥計憨憨一笑道:“不用謝,不用謝。”
“大哥哥,再給我們來四張烙餅。”好兒想著這餅實在便宜,就讓溫慧娘多買了幾張帶著,到時候在客棧借廚房熱一熱就能吃。
按照夥計的介紹,好兒母女離開碼頭,往那家叫喜來的客棧方向行去。
寬闊的路面漸漸變得窄起來,她們踏上了凹凸不平的青石路面,路的兩旁是一片破舊低矮的泥屋瓦房,偶有一兩家的牆面是一半泥坯一半青磚,有孩子在門外玩耍,衣服陳舊,腳上蹭著露腳丫的布鞋,小臉和小手凍得通紅,兩條鼻涕拖在人中下,眼看就要流到上嘴唇,那孩子“哧溜”的吸一下鼻子,即刻就縮了回去。
好兒一邊看腳下的路,一邊不忘去看那幾個孩子——要在前世,她定會覺得噁心巴拉的想吐,可在下晚莊的一個多月,那豬欄豬屎的臭味日日見聞,這鼻涕比豬屎就可愛多了。
孩子們也回望了她一眼,沒什麼特別的,隨即就抓著小石子拋耍起來。
走過一些人家,一間挨著一間的小鋪面出現在視線中,好兒邊走邊掃顧,發現多是些小副食店,四五家小飯館,那環境簡陋光線偏暗,進去吃飯喝酒的人,全是勞苦大眾。
好兒在心裡暗忖,這一片好像是貧民區啊,估計距離市中心還蠻遠著。一抬眼,好兒忽然指那遠遠掛著的木牌叫道:“娘,喜來客棧。”
“哎,是喜來客棧。”溫慧娘也看到了那木牌,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木牌上的黑字寫的很一般,小巷深深,喜來客棧就在入巷口十多米處,兩扇紅漆木門大開著,走進去是個小小的四合院格局,北面房兩層高,東西廂平瓦房。
好兒和溫慧娘正迷惑這客棧掌櫃櫃檯在哪時,進門左邊門房的門忽然推開,探出個戴帽子的腦袋,聲音懶洋洋地道:“客官來住店?東廂房每晚三十文,西廂房每晚二十文,正房地字號每晚二十五文,天字號每晚五十文,東西耳房每晚十五文。客官要住哪種客房?”
這人像說唱似的又快又麻溜,好兒母女聽得一呆,尤其是溫慧娘,那發愣表情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好兒看向對方,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半眯著眼好像沒睡醒,她眨巴下眼睛,脆聲道:“大叔,我們要住耳房一間。”
“耳房一晚十五文,先交錢。”戴帽男這才睜開眼,快速掃了母女一眼,一手拿筆,在本子上登記入賬。
溫慧娘忙開啟零錢袋,數了十五個銅錢遞過去,同時接過鑰匙,戴帽男探出半邊身子,伸手指指西廂房,“左邊那間便是,自己過去吧。”
“大叔,請問廚房在哪裡?”好兒忙問道。
“廚房在後院,小孩子不要亂跑。”戴帽男說完,重又關上門。
耳房裡面光線偏暗,空間極窄,僅容一張床鋪,一張小桌子,連個凳子都沒有,小小的窗戶靠著走廊,糊著泛黃的紙。整個房間還算乾淨,沒聞到什麼特殊氣味。
“娘,這房間可真小。”好兒忍不住說道。心想秧子鎮的客棧一看就知道是客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