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平日裡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到城裡閒逛,然後把聽到的一些新鮮事告訴楚質,不過為人還算自知本份,從來都是把外面的事情在府中傳播,從來沒有把楚府的事情往外面傳揚。
“公子,這可不是流言蜚語,這兩天城裡的女伎們都在傳唱兩首新詞。”提到女伎時,長貴眼睛直放光芒。
“那又怎麼樣?”楚質心中一動,洗漱的速度慢了下來。
“也真是巧,聽女伎說,作那兩首詞的人,姓名居然與公子一樣。”長貴口中說道,眼睛溜溜直打轉,目不轉睛的盯住楚質。
“確實是巧。”楚質淡淡說道,洗漱完畢,把毛巾放回木架上面。
“小的告退了。”盯了半天,沒有發現什麼端倪,長貴懷著滿腹狐疑上前捧起水盆,慢慢向外走去,末了多說了一句,“公子,小的覺得,那兩首詞真好聽。”
目送長貴離開,楚質微微一笑,怪不得這幾天,府裡的僕役看自己的眼光總是怪怪的,有時候還在自己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本來還以為他們是在說自己壞話,沒有想到卻是這回事,在他們心中,一定是不肯相信那兩首詞是自己寫的吧。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楚質沒有興趣去解釋什麼,明日就要到白雀書院參加月考,雖然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可是小心無大錯,楚質覺得自己還應該再複習幾遍。
東屋閣樓
“姐姐,您聽說了嗎?外面都在為質兒的兩首新詞鬧得沸沸揚揚呢。”芸娘輕聲說道,一臉嫵媚的笑容。
“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作詞之人未必會是他。”王氏冷然說道,心中卻不是這樣認為的。
“姐姐說的也是,要真的是質兒,夫君早就當我們的面誇讚了。”芸娘輕笑說道,立即附和王氏的說法。
“就算是他又如何,憑著兩曲粗詞哩語,難道還能考中狀元不成。”也不知道怎麼從心底冒了一股煩躁,王氏冷著個臉,語氣生硬說道。
“姐姐這話在理,明日白雀書院又要月考了,這次珏兒一定能進前三十吧。”芸娘嬌媚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別樣意味。
“白雀書院有數百學子,人才濟濟,聽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就有近百人,珏兒雖然天性聰明,也肯努力上進,可是進學稍微晚了一些,考進百名我就心滿意足了。”提到兒子楚珏,王氏的語氣軟了下來,話裡雖然謙虛,可是信心十足,還隱約暗示楚珏的才學已經達到秀才的標準了。
“原來白雀書院的考試這麼難啊。”芸娘驚呼道,不知為何透出一絲莫名歡喜。
“那是當然,聽夫君說,能在白雀書院月考中得進前百名者,在童子試中得中秀才那是輕易之事。”王氏有些傲然說道,上次月考,楚珏名列四十七。
白雀書院,佔地約莫四頃,宅第壯麗,庭院清幽,前後共有六進,圍牆相隔,書院之內,拔地起著兩座三層高樓,雕樑畫棟,最是雅緻不過,書院四周花木林立,全是分門別類的各色花圃,四季常青,樓中回塘曲欄,鑿池引水,疊石為山,花徑曲折,亭閣雅緻,宛如洞天仙府。
上次因為心情焦慮,楚質沒有仔細觀賞,如今心境卻是不一樣了,哪怕在記憶裡不知道回想過多少次書院的景色,可是再觀看一次,覺得還是那麼美不勝收,可惜書院裡的人多了一些,回身望著附近的學子,楚質有些無奈,哪裡風景再優美,可是周圍環境卻喧鬧不已,心境再好也觀賞不下去啊。
雖然沒有一個一個細數,可是放眼望去,書院之內盡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楚質在心中估算一下,少說也有四五百人吧,平日裡書院的學子沒有這麼多的,但是今日是月考之時,有心想重回白雀書院的學子,紛紛趕回來參加考試,哪怕希望不大,也要拼搏一下。
當然,也有信心十足的,覺得以自己的才學,考進前三十名輕而易舉,這次參加考試是來爭口氣的,把以前丟失的面子都賺回來,所以人數自然要比往日多。
“景純?”
一個不確定的聲音在身後影響,楚質回身一望,一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唇紅齒白的俊美少年映入眼簾。
“景純,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俊美少年驚喜說道,上前幾步,熱情拉著楚質的手不放。
景純是誰啊?楚質迷茫了片刻,忽然醒起,景純就是自己的字,確認俊美少年沒有認錯人,楚質定神仔細一看,以前的記憶不斷翻滾,終於在某個角落中找到了少年的印象,眼前之人,似乎是弟弟楚珏的同學高士林,自己曾經見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