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微微坐定後,見慣了他發病的侍衛們便開始慢慢啟程。
生病久了,大家對他真正的關心都漸漸化為一種形式上的責任,所有人對他的咳嗽也變成充耳不聞,甚至有些煩躁,哪怕他俊美如仙。
“咳咳……”闌泫蒼輕咳一聲,細長的右手輕輕撫在胸前,狹長的鳳眸淡淡睨向白芯蕊,朝白芯蕊身側的雪蟬冷聲道:“你,下去。”
雪蟬指了指自己,想說什麼卻不敢說,只得焦急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慌忙跳下馬車,朝隊伍裡的幽然她們走去。
這下子,整個轎子裡只剩下白芯蕊和闌泫蒼,白芯蕊感覺自己像做了虧心事似地,僅僅絞著手指,咬著下唇紅著臉,她果然是個普通女人。
驚覺到自己有這種不該有的反應後,她立即將手開啟,冷然挑眉,朝闌泫蒼道:“你想說什麼?你不信我?”
闌泫蒼冷笑一聲,血色的唇更加硃紅,不緊不慢的說:“本王只是不信他。”
他一開口,白芯蕊就覺得他是平常那個闌泫蒼,他的聲音不是裔玄霆,和裔玄霆的深沉不一樣,他的生意比較軟,更像女子般輕柔,果然是兩個不同的男人。
“你騙我,你根本就是不信我。”白芯蕊也懶得和闌泫蒼說,他愛信不信。
闌泫蒼輕咳一聲,用手絹輕輕擦了擦嘴角,神情依舊淡漠冰涼,突然,他看向白芯蕊,道:“那晚在湘雲古墓你去哪兒了?”
“你問我去哪兒了?我還想問你怎麼消失不見。當時我明明和你站在井邊,突然你就不見了,接著我看到一個影子飛過,以為是鬼。不過後面知道那是凌峰假扮的,所謂的湘雲古墓裡的黑影也是他找人扮的。”
白芯蕊白了闌泫蒼一眼,又道:“你揹著我失蹤後邊究竟去哪兒了?難道你醒來的時候沒看到自己的處境?”
“本王可不像你一樣一醒來就看到裔玄霆。”闌泫蒼嘴角冷冷勾起,沉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正躺在那尊金絲楠木棺材中。”
“啊?”白芯蕊瞪大眼睛,“何時?”
“不記得了,裡面除了有一具女屍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等我想從裡面出來時那女屍突然緊緊抱住我,不讓我走,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她踢開,逃出來時看到就是天黑的景象。”闌泫蒼說的輕描淡寫,好像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一樣。
這話傳到白芯蕊耳朵裡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她才無法忍受和一具乾枯無神沒有眼睛或者油光滑膩身上沾滿噁心屍水的屍體共睡一床,不過闌泫蒼做到了,他很強大。 “等等。”白芯蕊警惕的看了眼闌泫蒼,沉聲道:“當時楠木棺槨裡只有三個裝鬼計程車兵,我走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裡面什麼都沒有,難道你在棺槨的下一層,還是有你抱過那屍體後一直沒換衣服?”
如果沒換的話現在闌泫蒼身上不就充斥著腐屍那難聞而奇怪的味道了麼。
闌泫蒼思索一下,點頭道:“似乎是棺槨的第二層。”
說完他又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無辜的道:“的確沒換衣服。”
這下次,白芯蕊真想一腳把他踢出轎門,原本應該是他嫉妒吃醋外加審問她的戲碼,一下子兩人說著說著氣氛竟鬆散開來。
“不過那女屍很美,是千年不化的仙女……”
“你……”白芯蕊說完就朝闌泫蒼一拳,因為現在的她已經不冷漠,反而開始調笑起來,不過她總覺得他笑的很奇怪,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
“美是美,不過上了年紀,大概是因為口含辟邪珠的緣故,她一直這麼年輕。”闌泫蒼說完眉宇間溢過一縷冷芒,這陣冷芒轉瞬即逝。
“上了年紀?”白芯蕊轉了轉眼珠,分析道:“難不成這美人是湘王的女人?不過能夠這麼多年不腐化那珠子真厲害。”
如果現代誰有這樣一粒主子,估計得開出天價來。
“你有沒有從屍體上發現什麼特點?”白芯蕊突然對這具女屍有了興趣,其實也不是,她主要對這屍體上的珠子有了興趣。 據說有些屍體裡有防腐夜明珠,只要含在屍體嘴裡就能確保屍體不腐化,這樣的珠子效用很大,說不定可以提升內力。
“我覺得那具屍體很奇怪,所以讓侍衛把棺槨一起運走。”
闌泫蒼冷不防的出聲,驚得白芯蕊差點噴口水,一具屍體而已,闌泫蒼竟然把她運回闌國,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秘密。
“哪裡奇怪了?”白芯蕊漫不經心的道。
“棺槨上刻得有一個王瑤山、胡姜美人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