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部分(2 / 4)

迫,不能飲酒,如今環境好了,能陪我喝酒的人卻都不在了。”

穆手挽輕輕一顫,他是個聰明人,從昨夜燕洵下令停止追殺秀麗軍起,他就覺得有些不對,此刻聽了燕洵的話,他越發覺得自己聽了不該聽的話了。

“來。”

燕洵很隨意的說了一聲,竟然還拿起酒杯在穆的酒杯上輕輕的撞擊了一下,醇紅色的酒漿傾灑在手指間,他也不以為意,拳頭大的酒樽容量很大,他卻總是一飲而盡,不一會兒,一壺酒就已經被喝了大半了。

燕洵今晚的話很多,似乎比以往一個月的話還要多,他聞穆軍隊的伙食,問他家有幾口人,父母是否還健在,身子好不好,有幾個孩子,可曾讀書,娶了幾房妻子,甚至還笑問他軍妓營的妓女漂不漂亮。

穆心神巨震,以前沒有機會見燕洵,知道的一切都是聽來的,如今見他這樣平易近人,他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至於那個膽敢背叛陛下投靠卞唐的女人,就更是不知好歹了。

這樣一聊就到了深夜,更鼓響了三聲,燕洵似乎已經有些醉了,半靠在坐塌上,懶散的說些閒話,漸漸的就不吱聲了。穆以為他睡著了,拿起一旁的錦被為他蓋上,就小心的退出大帳。

大帳內又安靜下來,靜的能聽到極遠處軍人們輕輕哼唱的燕北長調,就那麼悠揚的迴盪在夜空之中,帶著淒冷的味道,一圈圈的環繞著。黑暗中的男人睜開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清醒如水,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醉意。

又至剩下自己了。

燕洵很隨意的說了一聲,竟然還拿起酒杯在穆的酒杯上輕輕的撞擊了一下,醇紅色的酒漿傾灑在手指間,他也不以為意,拳頭大的酒樽容量很大,他卻總是一飲而盡,不一會兒,一壺酒就已經被喝了大半了。

燕洵今晚的話很多,似乎比以往一個月的話還要多,他聞穆軍隊的伙食,問他家有幾口人,父母是否還健在,身子好不好,有幾個孩子,可曾讀書,娶了幾房妻子,甚至還笑問他軍妓營的妓女漂不漂亮。

四周都是空曠而冰冷的,沒有一個人,外面的風呼呼的吹著,明明是醇暖的,可是吹進帳裡,不知為何,卻透著幾絲清冷。他一個人躺在寬闊的軟塌上,錦被華裘,玉枕珠帳,香爐裡的團香一層層的盤旋上揚,清淡怡人的香氣飄滿帳內,吸進鼻腔,有著令人安神的效用。

可是,這樣華麗的高床軟塌,這樣靜謐的暖春良夜,卻終究只有他一人。就好像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一樣,她被人帶走,乘坐著巨舟,一路南下,他站在北朔關城樓上,眺望著那條白練,莽原堆雪,江山似鐵,她終究脫離了他的掌控,離他而去。

其實早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餓日後的局面。

她從來都是正義而善良的,不管處在何等危局和困境之中,哪怕滿身傷痛,也從不會放棄對未來的期待和希望。開始的時候,還是他在不停的鼓勵她,可是漸漸的,就變成她在支援著他,她為他描繪他們的未來,她告訴他她的理想和抱負,她對他所她的政見和希望,不管遇到何等危難,她總是能堅強的找到解決的辦法,教他刀法箭技,教他軍法政略,烏道崖名義上是他的老師,可是他從她那裡學到的,卻遠比別處要多的多。

她是他的良師益友,是他的親人依靠,更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覺得不安,越發擔憂害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突然意識到也許終有一日他們會分道揚鑣,終有一日她會離自己而去。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也許是在她同情奴隸的時候,也許是在她和趙嵩關係日益密切的時候,也許是在她為他講解未來社會的安定繁榮的時候,也許更早一點,他記不清了。他只是隱隱的知道,也許在未來的某一日,他終究會讓她失望,他終究會傷害她,他終究會打碎那一份珍貴的信任和依賴。

於是,他想方設法的排擠她,想讓她脫離軍政,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滿手的血腥,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猙獰和殘忍。

他並非是折斷白鷹翅膀的獵人,而是一隻註定要行走在暗夜裡的夜梟,當漫長的永夜過去之後,天地開始有了黑白之分,他就開始害怕了。

黑暗裡響起一陣低沉的笑聲,他的眼神帶著淡淡的迷醉,他突然記起小時候,沒有安全感的少年一遍遍的詢問: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女孩子笑容燦爛,仰著頭問他:“你會欺負我嗎?”

你會欺負我嗎?你會欺負我嗎?你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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