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家正追著打你呢,你這會兒還要作詩?是不是有病啊?怎麼什麼新鮮事兒都有啊?
見賈珉不還手,只是躲閃,人們就感到奇怪了,這會兒又要作詩,更加迷惑了。
人們當然知道他是在戲弄馬尚德,但是,此時作詩,也實在有點兒那個……。
“好了,青山兄,我這首詩,叫做《詠花》,你聽好了: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
賈珉一邊躲閃著馬尚德,一邊大聲念道。
“賈兄弟,你在數數呢?這首詩可不怎麼樣?”
“青山兄休要著急,這最後一句,才是畫龍點睛之筆,聽好了,這最後一句就是:飛入花叢皆不見。”
立刻,人群就靜了下來。
果然是一首好詩啊。
“賈兄弟果然做的一手好詩,真不愧是文武雙全之才。”
“青山兄還想聽嗎?我可以再做一首的。”
“想!”
這回是臺下的人一起喊的。
馬尚德雖然一路獲勝,但是,他下手過於狠辣,一動手,就盡是往對手的要害之處猛攻,這一路走來,許多人都在他手裡受了傷。
雖然他最後獲勝了,但是,給人留下的觀感卻很差。如今見到他被賈珉戲耍,就有許多人感到高興。
此時已經打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馬尚德還沒打到賈珉一下,稍微有點見識的人,就已經知道,馬尚德根本就不是賈珉的對手了。
只要賈珉發起反擊,打敗馬尚德,根本就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事兒。也就樂得跟著起鬨。
來參加武舉的考生,本就以平民子弟為多,很多人對於馬尚德和賈珉這種勳貴之家的子弟,有著一種天然的排斥感。
如今見兩個國公家的子弟在場上如此自相殘殺,也感到自己似乎出了口氣。因而就更加起鬨地叫了起來。
“好,我就再做一首。上一首是詩,這一回,我就做一首詞。詩是數花的,這回就來數一數山。這首詞的詞牌,就叫做《長相思》。聽好了: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怎麼樣啊?”
“好!”
“既然好,那就來下闋。聽好了: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間。”
“好詞,絕妙好詞!”
懂不懂的,都在大聲叫好。詩詞怎麼樣不說,關鍵是這樣的打擂,實在太熱鬧了。
賈珉打敗了禿頭和小鬍子,牛繼宗幾個人就覺得,他們還是低估賈珉了。
雖然此前聽寶玉說過,賈珉曾經一個人打倒過十幾個下人,但是,這個訊息,並沒有引起他們足夠的重視。
下人嘛,沒經過什麼訓練,不可能有什麼功夫,被打倒了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但是,連續打倒了禿頭和小鬍子,卻證明了賈珉的實力。因而,幾人就為馬尚德感到擔心。
但是,馬尚德一路順風,橫掃對手,不免就有了些驕橫之氣。儘管他知道賈珉是個強勁的對手,但是,此時已經沒有退路了,無論如何,跟賈珉這一戰都是不可避免的了。所以,也就決定全力一戰。
賈珉雖然強,但是他也不弱。賈珉能打倒十幾個下人,他還能打倒幾十個武舉人呢!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們還是對馬尚德有心信心的。
但是,如今開打了這麼久,馬尚德竟然沒打到賈珉一次,賈珉反而做起詩來了。
這讓他們感到了徹底的絕望。
這樣做,已經是對馬尚德的極大侮辱了,接下來,這個賈老四還會想出什麼招來羞辱他們呢?
馬尚德若是打敗了賈珉,還好說。若是被賈珉打敗了,馬尚德就是成了一個笑話。
這件事情若是傳到了皇上那裡,即使馬尚德的成績再優秀,哪怕他是擂臺賽的第二名,皇上也不可能點他進一甲二甲了。
一個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如此羞辱的人,若是點中了一甲二甲,實在是有損皇家體面的。
牛繼宗等人能想到的事情,賈珉也早就想到了。不僅想到了,而且在他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想到了。
他想到了更深一層:馬尚德的武狀元固然是沒了,但是,賈珉自己的的武狀元名頭,也沒了。
這就是一把雙刃劍。
馬尚德固然會受到羞辱,但是,賈珉在這種莊重的場合如此肆無忌憚地羞辱馬尚德,也是一種不識大體的舉動。
無論如何,科舉都是一件嚴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