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用藥物改變脈象。”秦慕風的聲音忽然沉悶起來,“我一直懷疑柳似畫搗鬼,事後派人去檢查過那間屋子,發現屋裡放了一盆能惑人心智的東西。我被迷惑了,別怪我。”
她怪他?呵,她有什麼資格。她柳阡陌,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妾。狐疑間,心抽搐得生痛。
“我沒資格,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妾,是你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經歷了這麼多風雨,秦慕風依然不肯承認愛她。既然他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她有什麼資格去怪他?
驀地,冷硬的手臂牢牢勒緊阡陌的腰,出奇的用力,似乎要她刻骨銘心的痛
半晌,秦慕風的唇貼著阡陌的耳際,輕輕嘆息。
秦慕風緩緩放開她,雙手攫住她的肩膀,深邃的黑眸默默凝視著她,他似知曉她的疑惑,誠摯的望了下她,一字一句地道,“從今以後,你是平南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是我秦慕風唯一的女人。”
柳阡陌心底一震,“什麼意思?”瞧見秦慕風整個人好似涓涓月華下的純澈美玉,讓人為之心醉,撩撥著阡陌心猿意馬。手指緊緊攥在一起,心底竟有一絲期待。
“她們都被我送走了,從今以後,平南王府只有一位夫人。”他的眼睛笑得彎彎,象夜空中的皎潔新月。這是他對柳阡陌的承諾,如今,他確切做到了。
從今以後,他只有一個女人。
柳阡陌眼眶一熱,淚水在眼底打轉,“你何必這樣?”他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一場金錢交易。她究竟何德何能,能讓風流的他收心?
“我想要的只有你。”秦慕風出手如風,繞上她的長髮,笑意微斂,卻一言不發,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好像她臉上長了什麼漂亮東西似的。
柳阡陌的手指鬆了又緊,她的聲音幾乎是顫抖的,“那……彩霞呢?柳倩呢?”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需要極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來。偷眼看他,他臉色未變,眼裡的笑意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隱隱有跳躍的火焰在閃動。
愛的越深,越怕面對秦慕風曾經的感情。她害怕,害怕聽到她不想要的答案。在所謂的愛情面前,她竟然懦弱無力不敢面對。
秦慕風的眸光漸漸黯淡下來,他深深吸一口氣,“阡陌,我不想騙你。我愛彩霞,一如既往。柳倩,我欣賞她,喜歡她。我會一直深愛彩霞,因為她已經死了,不可能再跟你爭。至於柳倩,我會繼續找她,卻不能要她。比起她,我更喜歡你。如果沒有你的存在,我會將她留在身邊。可是現在,你是我唯一想留在身邊的女人。”不知不覺,阡陌的倩影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除了她,他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
秦慕風不知道自己是否愛她,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沒有她。她是和他生生相息,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半。失去彩霞,他絕不允許自己再失去她。
他的語聲,在阡陌聽來,飄遊如九霄高空之白雲,又如烈日下絢麗的水泡泡,似真似幻,虛空杳渺。
一滴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重重地跌落在素白的裙襬上,如她破碎殘缺的心,“慕風,我愛你……”她低弱呢喃,全心全意愛他的同時,也想得到他全心全意的愛啊。她只想求一份完全,完整的愛。
是她來遲了嗎?一切都遲了嗎?為什麼他始終不肯說出那三個字?為什麼不能讓她擁有完完整整的他?
為什麼她還是不如彩霞,為什麼秦慕風還是不肯鬆口說一句愛她?
是她太貪心了,還是秦慕風對她無情?
。不,他愛她。她堅定的信任著,秦慕風真的愛她。既然愛,為何要埋在心底,不給她一個明確的回答?
她要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而已。竟然真的如此困難?艱難得令一向英武勃發,風流倜儻,神采飛揚的他不敢對自己真實的情感。
她柳阡陌自詡天下第一,卻輸給一個已經死掉的女人。她不甘心,實在不甘心啊。
血,瞬間凝滯了。徹骨的寒意,自腳底竄至心頭,流遍全身。
環在秦慕風身上的藕臂緩緩收緊,柳阡陌緊緊抱著他。似乎要將他揉緊自己的體裡,分享此刻的疼痛,酸楚。臉深埋在他胸口,她緊緊閉著眼,不讓眼淚掉出來。她討厭軟弱的自己,尤其在這個時候,面對這樣的他。
這場遊戲,他們都輸了。鼎鼎大名的飛燕,輸得好慘,一敗塗地。但是她甘願於此,為他淪陷。
依稀,她的衣袖還沾染了他狂放熾熱的氣息,不停的提醒著她,他秦慕風曾在她柳阡陌的生命中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