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句老話,說是男人抱孫不抱兒嗎?父親,那是嚴父。可慈母多敗兒,你還是多聽聽父親的教導。”探春想起在書房裡的時候,賈政分明也和顏悅色的,想必並不是天生那樣一副棺材臉兒。
“我明白,往後和二哥一同去跟父親說話就是。若是知道我們兄友弟愛,問的又是經濟文章,想必心裡還是高興的。只怕我多跟父親說幾句,太太那裡臉色也不好看。雖說現在咱們有外患,可有時候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不大肯顧大局……啊,三姐,我不是說你。”
“我的見識也不見得多長,男人考慮事情的角度不一樣。”探春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就避著太太,只說些經濟文章或者兄弟和睦的話,旁的就別提了,免得他翻臉。”
賈環笑得眉眼彎彎:“三姐的話我一總是聽的,一定好好用功。”
“嗯,有理的你自然聽著,沒理的你自己掂量著。”探春說著,還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用功自然是好的,也不要太用功,該歇著的時候還得歇著。也不要把心思全放在書本子上,閒時也拉拉弓什麼的,咱們不求從武,可也不能盡廢,往後也有個自保的能力,是不是?”
賈環笑道:“我知道三姐是心疼我呢。”
“不心疼你還能心疼誰去?”探春白了一他一眼,“姨娘雖是有時候說話不著調,可還是心疼你的。”
“我明白,她一輩子就指望著我爭氣呢,就為著娘和三姐,我也不能給荒了。”賈環懂事地點頭,遲疑著又問,“三姐,往後你還能跟二姐姐那樣回來省親麼?也不要每年回來一趟,兩三年見一回?”
看著他一臉的希冀,探春鼻子又忍不住酸溜溜的,搖了搖頭道:“路遙山高,如何能夠?再相見,也不知是不是須發皆白了。興許有法子,也不是三兩年裡能夠的。”
賈環失望地“哦”了一聲,不待探春勸慰,又滿臉笑容:“三姐姐不能回來,往後我去看你就是了。我是男孩子,也未必就不能去茜香國。”
“你先出息了再談其他罷。”探春捏了捏他的鼻子,看著他亮晶晶的眸光,也不覺好笑。如今的賈環可不是當年那個小不點了,人家現在的身量都超過自己了。
賈環鄭重點頭:“我會出息的,一定不讓三姐受委屈。我以後去禮部,若能出使茜香國的話,就能去看望三姐了。”
探春笑道:“沒出息你有這份心就好了,我這裡正收拾東西呢,替你留了些東西。”
一邊說,一邊喚了侍書進來。
侍書答應著,抱了一大箱子的東西:“替環三爺收拾的東西,還有一箱子呢,我再去拿進來。”
“別了,回頭叫兩個小廝替他送過去,那箱子全是書,抱著也累。”探春阻止了她,又對賈環道,“這箱子都是我平常習字用的硯臺,雖不是甚麼名貴的,也不是尋常的,我用著都還好。”
賈環應了,陪著她一同收拾東西。
其實探春要帶走的東西也沒有什麼,最貴重的莫過於水溶平時送的書畫,有幾幅是珍品中的珍品,還有兩方沒捨得用的新硯,都一併放進了箱籠,交代了翠墨細細地收著。
看著賈環雙眼發亮,才嗔道:“這些東西我要留著作個念想的,不能給你。若是我x後窮了,變賣了也能支撐一段日子。你這裡不用愁銀錢,我交代了入畫,咱們的那個鋪子我也佔了一股。不過,有正經用度才能去拿,別胡天海地用了去”
賈環忙道:“三姐留給我的已經夠多,我哪裡有這麼貪心的只是瞧著那幅畫有些眼熟,才多看了兩眼。”
“那幅畫……”探春神色複雜,卻只是搖頭,“只是仿畫,並非真跡。不過,技法倒不錯,我看著喜歡。”
賈環握了握拳:“三姐既是喜歡,往後我把真跡弄來送你。”
探春愕然,急忙笑道:“不管真假,我不過喜歡那個意境罷了,你真拿了真跡來,我也未必就喜歡。”
她手裡的可就是真跡,賈環還能上哪兒找去
賈環笑道:“三姐的想法,總是與別人不一樣。”
“本就只自己看得順眼,米襄陽也不過名氣大些,這人仿得這樣像,我看也不比他差到哪裡,真跡就別找了,總是嬉玩小道,不值得多費心思。”
“是,三姐的話,我記下了。”賈環認認真真地道。
“鋪子的事,你也不用管,專心用功就是。閒來練練弓馬,也是好的。二哥和林姐姐不是刁滑的,日後那些股子就交到你手上罷。”
“那怎麼成?這是三姐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