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充滿了感激,因而在失去時,便覺得痛到錐心。
哪怕時過境遷,仍覺得疼痛難擋。她以為那個身影終將被自己淡忘,可是哪怕被不經意間提起,都會覺得是一種生命裡難以忍受的痛。
她閉了閉眼,又再度睜開。看著眼前認真的男人,有些失措,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喉嚨裡彷彿堵著一個硬塊,怎麼也不能軟化下去。
即使他對她並不是愛,這樣的感情也足以讓她心動。可心動不等於愛情,就像南安郡王那樣。所以,她才會覺得更加負疚,因為無法給以等量的回報。
“不,我不怪你。”探春喃喃低語,“至少皇上還給了我們選擇的餘地,不是嗎?我也覺得……這樣的結果,也不錯。”
探春覺得,此時此刻,她對他一點恨意都沒有。
皇帝目不轉睛地看了她半晌,才苦笑道:“朕早該知道,以水溶眼界之高,既得看得上你,甚至不顧你庶出的身世,執意要娶你為正妃,又豈是普通人?還有水淞……他跟旁人不一樣,素來不近女色。他的王妃故去後,甚至拒絕了朕的指婚。為了你,竟然在上書房跟朕拍桌子,置君臣情分於不顧。”
再度聽到南安郡王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探春還是覺得眼睛迅速地模糊了。哪怕她可以無愧於任何人,對南安,還是虧欠的。
“我……”探春訥訥無語,“南安郡王待我很好。”
“朕待你不好麼?”皇帝凝神看她。
“不一樣的。”探春苦笑搖頭,“皇上待我自然也好,可是皇上要什麼沒有呢?所以也不用我有虧欠感。”
皇帝冷哼一聲:“不錯,朕不需要你的虧欠感朕只是後悔不曾先見你一面,再決定許嫁茜香。若知你是這樣的……替你指一門好親事,甚至就答應了南安,那……也好。”
探春看他臉色陰鬱,氣息不穩,心下憐憫,微笑道:“那海島也未必就是什麼苦寒所在,皇上不必替臣女憂心。何況,皇上若真是體恤,下國書著臣女回國省親,也就是莫大的恩典了。”
皇帝瞪視了她一眼:“你倒看得開。”
探春故作憂愁:“可不是?興許我該學學人家怎麼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不知道現學還來不來得及。”
皇帝要笑不笑地睨了她一眼:“你呀……怎麼說你才好。”
“既然無法改變決定,這樣也沒有什麼。”探春淺笑。
說得如此瀟灑,可哪裡是真能這麼容易放心得下?趙姨娘在賈府既沒有背景,又缺少生存的智慧。賈環雖然爭氣,可畢竟年紀還小。還有十年相處的姐妹和兄弟……
人非草木,豈能無情?種種件件,在心頭如放快鏡頭般飛掠而過。心臟一陣陣地收縮著,只是拼命地忍著淚。
她已經在他面前哭了一場,她可不想再有第二場。丟人……
“好,到時候朕每年都發國書,讓使臣請你回來省親。”
每年?探春呆愣:“不是吧?”
皇帝的笑容漸漸收斂:“朕還以為你想著回來的。”
“想倒是想,可往返一次就得半年功夫……”探春啞然,“皇上覺得茜香國會勞命傷財地讓臣女每年回來一次?”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朕說。留不下你,只能滿足你這點子要求了。”
探春笑道:“也不缺什麼,太妃會替臣女打點妥當。就想把咱們京城的月亮帶去,去瞧瞧是哪邊兒的月亮圓。”
皇帝瞪著她苦笑:“朕是想要恩賜你的,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竟當作玩笑,把這機會給輕輕放過。”
“恩賞再多,也有用盡的一天。”探春不以為然。
“罷了,朕就問你也不肯說,讓元妃替你打點。總要色色地替你考慮得周全了,免得過去受苦。”
探春很樂觀:“茜香國既願意臣服天國,自然以附庸自居。臣女雖非什麼名門閨秀,好歹也是天朝送去的人。就是瞧不上我的人,還得看著咱們天朝的面子呢我不去作威作福,已經算是心地善良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不求情
皇帝也笑了:“像你這樣的性子,去哪裡都不會吃了虧去。”
“承皇上吉言。”探春一本正經地行禮道謝。
“朕既送了你玉佩,怎麼不還件東西與朕麼?”
探春故作苦惱:“可臣女身無長物,也沒什麼東西能讓皇上看上眼。既是皇上不捨得玉佩,莫如還了皇上便是。”
皇帝握住了她作勢欲取玉佩的手:“